“小兔崽子!你到底胡說八道什麼!”丁寧靜氣得不行,拿起電腦桌上的一本書使勁的敲打著自己的兒子。
蘇逸然趕緊逃跑,丁寧靜繼續追著他打。
娘兒倆氣極敗壞地在客廳裏打轉。
藝術學院的流蘇走道還是那麼富有浪漫氣息。
走道裏的椅子上,坐著一對對閑適的情侶。或低頭耳語,或大聲談笑,或圍著椅子你追我趕。
走道的另一頭就是蘇傲然的目的地——圖書室。
蘇傲然緩慢的走著,斜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細長。
仿佛也有點落寞?
幾個穿著英倫格子大衣的女孩在流蘇走道裏拍照片,青春洋溢的臉上綻放甜甜的笑容。
這讓蘇傲然不僅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瑜姐和陳燕萍也許也是這樣,有著誠摯的友情,如火一般的青春,單純而幹淨的笑容……
圖書館裏很安靜。
跛著腳的陳燕萍拿著雞毛撣子正在認真的掃著照片上的灰塵。
那是瑜姐年輕時候的照片,穿著白色的紗裙,踮著腳尖做著芭蕾舞動作。
陳燕萍的表情很寧靜,眼睛裏似乎帶著淡淡的笑意:“老同學,你還好嗎?前幾天晚上我夢見你了,我們還在學校的舊舞台上練習芭蕾舞。你的動作真的像一隻高貴的天鵝……”
說著說著,陳燕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照片。
眼睛裏的笑意蕩漾開來,仿佛在想著什麼美好的事情。
蘇傲然依在門邊,歪著頭看著陳燕萍,仿佛不忍心出聲,怕會打擾此刻的寧靜。
打掃完照片上麵的灰塵,陳燕萍的這才回過頭來看蘇傲然:“你又來了,怎麼樣?尋找到關於你老婆的記憶了嗎?”
她的記性可真好,大學裏人來人往,可她隻見過蘇傲然一次便記住了他。
蘇傲然一臉的風平浪靜:“我這次來不是因為我老婆,而是為了蘇美瑜。”
“蘇美瑜……”陳燕萍眼睛裏閃爍出一道異樣的光芒,但馬上又黯淡了下去,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肯定還很恨我吧?”
蘇傲然搖了搖頭:“不,她叫我來告訴你,放下過去,她已經原諒你了……”
“……她為什麼沒有親自跟我這麼說……”仿佛已經預感到什麼,陳燕萍突然就哭了:“……她這是要我帶著那份內疚永世不得超生?”
什麼情況這麼嚴重?還永世不得超生!
蘇傲然有些茫然:“陳姐,你和瑜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兩個好朋友到了後來老死不相往來?”
陳燕萍的淚水就跟決堤了一般,咬了咬下唇,仿佛下了好大決心似的說出一段話:“之前的訓練蘇美瑜一次也沒有出過錯,但那一次吊在鐵環上的高空表演,她卻失手掉了下來……那不是一個意外,是我在鐵環上抹了油……”
蘇傲然一臉驚愕:“……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塑料姐妹花?
“為什麼?”陳燕萍自己也是一臉迷茫:“我問過自己那是為什麼。一開始我覺得我是偉大的,我是為了我的母親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
原來那一年陳燕萍的母親得了重病,沒有錢治療。陳燕萍聽了別人了唆使,在鐵環上抹油讓蘇美瑜摔了一跤,因為受傷被迫放棄一個比賽資格。
後來陳燕萍得到了10萬塊錢的酬勞,得以給母親治病。
原來這一行競爭也是充滿爾虞我詐的!
說到這裏,陳燕萍仿佛後悔得痛心疾首:“我的母親後來知道這件事氣得當場暈倒,再也沒有搶救過來……是我做了不應該做的事,所以得到了報應……”
蘇傲然卻有點疑惑:“那場比賽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嗎?對方這麼不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你們可知道瑜姐因為那一次摔跤,從此再也沒能站起來……”
陳豔萍都有點迷惑了:“其實我一直也想不通,為什麼對方會給我這麼多錢讓我做這件事!其實那隻是一個國內的比賽,也不是非常重要。”
“難道除了因為賽事,還有私人恩怨?瑜姐這個人一生旨在贏得每一場比賽,也不像會因為私事和人結怨的人。”蘇傲然就更想不通了。
陳燕萍點著頭:“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是有私人恩怨!那個給我錢的人,後來還叫我給蘇美瑜的徒弟下打胎藥,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我沒敢做……”
“給蘇美瑜的徒弟下打胎藥?”蘇傲然突然就一陣怒火中燒:“那個人還想給誰下藥?”
“江呤雨,當時她是蘇美瑜的得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