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在解決這些事情後,便向元洲出發。
元洲,一座古城,冰冷的城牆訴說著曆史的氣息,斑駁的摻雜著厚重的味道。草木林立,綠意盎然,花香肆虐的地方,著實令人回味。古時候不少文人雅客在此處舞字弄畫,自然留下了不少千古絕句,城門處赫然寫道:“滁銘山下元州城,古風完存曆史悠。舊情久景誰知節?花開華豔香難收”。
近看,交錯的街道嬉耍吵嚷吆喝聲不絕於耳,林林總總描繪出了這座城市的繁華。晌午時分,市民群聚吃飯,客棧酒家等繁忙了起來。同福客棧本是最普通的一家,可是,故事的源頭還是得從同福客棧說起。
“快快快,王大官人的飯菜,那邊李善人的酒,手腳通通麻利些,否則當心扣你們工錢!”一個中年人,五十歲上下,八字胡,國字臉,精瘦身材,長相嚴肅,頗具威儀。此人便是同福客棧的掌櫃,袁掌櫃,手下人卻戲稱其為“猿猴”。此刻的他濃眉倒豎,眼珠瞪的滾圓,叉著腰,站在後廚房門口,指手畫腳,活像一個雜耍的猴子。店內夥計忙前忙後,身後聽到掌櫃的言語,不由得加快了手上的動作,腦門上布滿了汗珠,卻真是敢怒不敢言!
但這時“袁老頭,你成天除了知道扣工錢,還知道幹嘛?小爺我今兒還不待見了!”話言處,站著一個瘦弱的廚子,十八九歲,一腳踏在灶台上,瞪直了眼睛,抬起下巴怒視著袁掌櫃。
後麵一個夥計輕輕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廚子不顧。
“石頭,你在和誰說話知道嗎”?袁掌櫃驚愕道。
那個叫石頭的小廚子怡然不懼,昂首說道:“說的就是你,袁老頭!”
袁掌櫃從愕然中轉醒過來,麵色逐漸發黑,這時候一個老廚子攔住袁掌櫃出來打圓場:“小石頭年紀小不懂事,你不要責怪他,他平時做飯還是很認真的”。
“柳爺爺我不怕,他頂多開除我,小爺我還不想在這幹了,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處處不留爺,爺就去馬路!”石頭怒喝。“那你現在給我滾出去!”
袁掌櫃氣的發抖,可是好久沒人敢和他這麼講話了。
“你這孩子怎麼這般不通事理,快給掌櫃的道歉”,柳爺爺故作生氣道。
“憑什麼,憑什麼他要扣我們工錢,我們做飯很快了,他卻想著法的扣我們工錢。還要學人家連坐,一個人送錯飯桌了,全部人都要扣工錢。張二狗明明是他們串通好的,張二狗故意送錯飯,然後我們全體都受罰,那天我還看到袁老頭偷偷給張二狗塞錢。”
這時,不光是袁掌櫃震驚了,店內的所有夥計都停下手中工作驚愕的呆看著石頭。袁掌櫃再也忍不住了,推開了柳爺爺,幾步便走到石頭麵前,一把抓住石頭衣領:“你再敢在這胡說八道!”
袁掌櫃環顧四周,怒掃了一眼周圍的夥計:“你們還聽信這小子的話?還不趕快做飯?當心我扣你們工錢!”
店內夥計們遲疑了半晌,聽聞掌櫃的說的話後,便不敢再多管閑事了,陸陸續續又都開始忙碌起來了,他們都知道他們老板的脾氣,扣起工錢來可是絕不含糊的。袁掌櫃拉著石頭衣領便向後廚小門走去,石頭一把扯開袁掌櫃的手“放開,我自己會走道”。然後徑直走出了同福客棧。
留下了背後柳爺爺的歎氣聲和袁掌櫃的張牙舞爪“你們誰以後再敢那麼跟我說話,那個臭小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石頭離開同福客棧後,叼著柳枝,抱著後腦勺悠閑的躺在了鎮子中心得大柳樹下,這是他平時無聊的時候最喜歡去的一個地方。
其實,石頭本名不是石頭,而是叫做周俊,他從小不知父母去向,是一個孤兒,也沒有親人,原本有一對養父母,收養了他,給他起了個大名叫周俊,起了個小名叫石頭。但是後來北方戰亂,他與養父母被逃難的人群衝散,他一個人跟著逃難的人群走到了元州城,那年他十三歲。舉目無親的周俊碰到了柳爺爺,柳爺爺好心收養了他,帶著他在同福客棧做飯,就這樣,小周俊從一個學徒到成為一個廚子,苦學了六年的廚藝。平日裏對他好的,真心教給他廚藝的也隻有柳爺爺,而柳爺爺平日裏為人和藹善良。正所謂“人善被人欺”,柳爺爺平時被袁掌櫃克扣了不少工錢,然而柳爺爺家裏有個獨子,今年三十餘歲,是個秀才,今年要進京才加科舉,急需路上盤纏。周俊知道了這個消息,又急又氣,平日裏周俊因為心直口快,工錢早就被袁掌櫃克扣的所剩無幾了,根本幫不了柳爺爺,再加上那天偷聽到袁掌櫃和張二狗的私密對話,知道他們是串通好的,今天沒忍不住就跟袁掌櫃把事情挑了出來,然後就有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日落西山,周俊在大柳樹下躺了一下午,肚子早就開始咕咕叫了起來,像周俊這樣的廚子,平日裏吃飯根本不是按著飯點吃的,何況晌時他根本沒吃午飯就被趕了出來。周俊摸了摸肚子“該吃飯去嘍”,說著,周俊爬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打了打身子上的衣服,便走去鎮子上繁華的路邊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