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並肩行走,雲渡看她這麼大的情緒落差,不禁偷偷看她的側臉,眼角略紅好像是哭過。沉默間他開始充分發揮想象力:難道那老師傅是白挽和的父親?他們多年沒見,商量好見一次白挽和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再或者,老師傅給她講了什麼故事戳到了她心裏?更或者……咦~雲渡甩了甩頭,不行太邪惡了,這不符合他的風格。
冷不丁的,白挽和說了句不帶感情的話:“你想現在去?”
“我?”雲渡剛說完這個字,一眼看過去瞟見那站在白挽和肩頭嘴巴一張一合的團貓,他立刻反應過來--白挽和根本不是在跟自己說話,她在跟那隻貓說話!雲渡已經絲毫顧不得形象,當下張大了嘴巴斜著眼盯著白挽和,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能跟貓說話?”
“我隻能跟我的靈寵溝通。”白挽和麵無表情轉過臉來看著他,陽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這麼一個刹那,她的心跳漏掉了一拍。她揚起眉,嘴角也勾起一個燦爛的微笑,“這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麼。雲渡想說看你這笑的就很不正常。但他還是收起了自己驚訝的表情,淺淺笑了笑,應和了一句:“擱你身上就挺正常的。”
“嘁,我們昨天才認識你怎麼就這麼了解我。”白挽和嘟起嘴巴,瞥了雲渡一眼,雙臂抱在胸前,臉上有著那麼一絲絲不屑。
雲渡一時嘴快,當即接話:“我不了解你行了吧,我們不熟行了吧?”誰知道白挽和毫不示弱,對著他就說:“那我自己去赤澤好了!”雖然話音不重,但雲渡還是能聽出她的倔強。在他眼裏,這姑娘實際上是柔弱的,但她給自己在心外麵築上了一道牆。這樣的人,往往是看起來一副“我要你管啊”的樣子,在心裏麵卻是比任何人都渴望關愛。
要讓他看著這麼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姑娘獨自去人多眼雜的赤澤城,雖然不是熟悉的人,他終歸也是不放心的。更何況他發覺這短短時間的相處,自己對這姑娘很是感興趣。
在濱陽城外,他劍眉舒展開來,露出一個邪魅的微笑:“那這樣吧,我跟你到赤澤,然後我們各奔東西如何?”
白挽和歪著頭想了想,覺得以她自己的能力到達赤澤還是很有問題的,原本她心裏就是想和雲渡一起去的,可是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誰知道雲渡居然恰逢其時地提出了這個建議,登時白挽和心裏就樂開了花。
其實去赤澤這件事不是白挽和自己的主意,而是團貓嗅到了那裏的味道,告訴她那裏有她需要的東西,白挽和這才決定去赤澤城。於她個人而言,除了為那個所謂的使命集聚力量之外,也可以當做散心了。
雲渡指著遠處的一座青山,說:“看見了麼,過去這座飛虎山就是赤澤了。”據說是因為這座山遠遠看去像一隻凶猛的老虎,因而得名“飛虎山”,可白挽和左看右看,愣是沒看出來這山長得像老虎。她不由得一聲歎息,感慨現在的人想象力都太豐富了,要是讓她起名,她也就把這座山叫做“盤草山”。
雲渡“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隨手摘了一個野果子丟給白挽和,眉眼彎彎地看著她:“你這想象力比人家還豐富。那山上要都是人,還不得叫盤人山?”
白挽和食指壓在下唇上,認真地考慮了考慮,一口否決:“不,應該叫做要命山。”
“要命山?”
“對啊,要是山上都是人的話,人擠人人壓人,那不就要命了麼!”
雲渡咬著一個山桃子,已經是哭笑不得。他抬頭看了看東南方的太陽,急忙催促白挽和快點趕路,據他估計,如果夠快的話,黃昏時分能到達赤澤城。
可實際上,由於白姑娘看見山間居民的特產就饞的走不動路了,雲渡沒辦法隻得讓她飽餐好幾頓才繼續趕路,因此他們一直到傍晚也沒能到達赤澤城,兩人隻能將就著在山上過夜。
薄暮,山裏溫度急劇下降,小賤貓凍得縮成一團,鑽進白挽和懷裏直打哆嗦,這打哆嗦好像也會傳染一樣,過不了多久白挽和也開始一個勁抖動。無奈之下,雲渡隻能擔負起他作為一個男人的職責--在附近尋找樹枝生火。
他剛邁出幾步,就發現了異常。
距離他們二十米遠的灌木叢裏,傳出來極其細微的沙沙聲。原本雲渡以為是什麼小獸,可是當一道光在他眼前閃現,轉瞬間又消失,他不得不把目光聚集在那個灌木叢上。那道光亮是他熟悉不過--是月光照在劍柄上發出的光!
下意識的,他反手握住了背後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