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輯 想念愛我的親人恩人 5.《文人,貴人》(1 / 2)

第六輯 想念愛我的親人恩人 5.《文人,貴人》

在西安的候機廳,忽然收到拓成祥從北京發來的短信說,我們的老首長樊興明今天上午心髒病突發去世了。幾天來出差西安,連綿陰雨,連回程的心也是陰沉的。在這陰沉的心境下,又接到這樣令人揪心的訊息,我的心翻江倒海般難受,身沉如石地坐在椅子上,腦子裏盡是老政委的影子。老政委是我的貴人,沒有他的栽培,就沒有我的今天。繼而,拓成祥的短信也說,沒有老首長,就沒有他的今天。老首長是我們的貴人,他同我一樣的難過。但在我看來,老政委對我的恩情最重,他的離去,跟我的親人離去是一樣的心痛。我忍不住的眼淚,直往下落,好半天看不清登機牌上的字。

淚水,牽出了他對我的許多感動。寧夏有我的三個恩人,一個是樊興明,一個是王彥夫,一個是劉軍。他們三個人,鋪就了我人生最關鍵的一段路。那是1984年,在我前程迷茫的時候,有一天劉軍科長找王彥夫,又找我,送來的是一件喜事,推薦我去武警總隊。王彥夫科長極力支持。

劉軍是寧夏軍區獨立師政治部組織科長,王彥夫是宣傳科長,都是筆杆子,在報紙上三天兩頭有文章發表,文章和人一樣好。那時我在王彥夫科長的宣傳科當報道員,我跟他和劉科長學寫新聞。早聽說武警總隊副政委樊興明是個大筆杆子,喜歡寫文章,也喜愛寫文章的人。劉科長把我推薦給了他,他極力想調我過去。他見了我一麵,很快就發了調函。師裏同意放人,人還沒去報到,他便派警務科參謀張武,送來兩套警裝,讓我興奮得不知怎麼感激樊興明和劉軍才好。隨後有一天,張參謀帶車在辦公樓下等候,讓我換上警裝馬上去武警部隊報到。

我換上警裝,剛要往樓下走,也就是要告別師機關的時候,師裏一位副政委,把我叫住了。他說,你先別走,師裏還沒同意你走呢;要走,也得軍區司令同意。他是來攔路的,他硬邦邦的話,讓我就地出了身冷汗。真是莫名其妙,一個普通軍人調動,按規定,到不了軍區一級,更到不了軍區司令那裏,為什麼得讓軍區司令同意?我不知道其中的緣由,但樊副政委、劉科長、王科長知道其中的緣故。這緣故是,這個副政委,要借我的調,讓樊副政委在總隊給他安排熟人。樊副政委說,我調的是人才,無能的人不要!那位副政委的熟人樊副政委顯然看不上。他把那位副政委的要求,頂了回去。那位副政委說,他是人才,我們要用,不放。他還是那句話,要調,除非軍區司令同意。他把我這小人物的調動,報告到了軍區司令那裏,把小事情說大了。

我的調動出現僵局。解僵的辦法仍是,調小寧可以,搭調那個副政委的一個人就放。劉軍和王彥夫科長做工作,不行。調人要搭人,樊政委不幹,據說他找了軍區司令,司令也不同意。不知道樊副政委是如何做通司令工作的,費了多少功夫,反正調動拖了幾個月後,說劉司令同意了。劉軍和王彥夫對我說,不要穿警裝,也不要驚動師部任何人,悄悄地報到去吧。王彥夫找了個車,派人把我送走。就這樣,我從解放軍部隊,跨進了武警部隊,也跨上了人生重要台階。這調動其中的周折、艱難,我問樊政委,樊政委隻字沒提。

我是樊政委從軍區部隊,調的第一個新聞骨幹。樊政委為什麼如此執著地調我?他熱愛新聞,喜歡人才,盡管我隻是個骨幹,談不上是人才,但他是那麼喜愛寫作的人,喜歡到了願意為他們受委屈的程度。隨後,他還想方設法把寧夏大學畢業、曾經是消防戰士的拓成祥,在軍隊當報道員的趙永建、張子遠、王新文、魏守禮、王碧濤、吳文華、穀偉學、袁滿倉、李西京、何傑、曹守信等,調到了部隊和支隊機關,做新聞和機關文字工作。拓成祥、趙永建、張子遠和我,幾乎都是前後幾個月內調到機關宣傳科的。調來都做新聞和機關文字工作。拓成祥不久被提拔當了我們科長、處長,被樊政委培養成了機關大筆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