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 你的美麗總讓我心跳 8.《沂蒙小夥》(1 / 2)

第一輯 你的美麗總讓我心跳 8.《沂蒙小夥》

從臨沂飛到北京,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滿腦子是臨沂人的麵孔。臨沂人那待人熱切的表情和親切的眼神,還有那直爽與義氣,成了一種感動,在我心裏跳躍翻騰著。我一路琢磨著沂蒙人的熱乎乎的心腸,多次跟一行的同事念叨我的讚歎,沂蒙人真好。

出站、排隊、打車,一輛出租車停在了麵前,的哥很熱情,下車接過行李物品,手腳麻利地裝在了車上,讓人對他頓生親切感。我們即刻聊了起來。的哥高個、分頭、高鼻、長臉,英俊瀟灑,一口山東話。一問,巧了,臨沂人!難道是臨沂朋友安排好的?的哥說,你真會開玩笑!當然這是巧事,但這巧讓我驚奇,我真是跟臨沂人結上緣了,身上披的是臨沂的風塵,腦子裏裝的是臨沂的人麵孔,到京回家拉我的的哥又是臨沂人,讓我一路上對臨沂人那跳躍翻騰的感動,續上了新的內容。

這的哥緣,讓我興奮地拉起了我對臨沂人的話題。我說臨沂人最大的特點,是對人非常熱情,非常直爽,非常義氣。我用“非常”來加重對臨沂人的評價,是發自內心的。的哥說,你的感覺實在是太對了;你說的這幾個“非常”,太確切啊,那可是我們臨沂人改也改不掉的性格。他的臨沂話,是沂蒙山裏人的腔調。他說他是沂南孫祖鎮人,我去過沂南,也去過孫祖鎮,那在曆史上是有名的地方。當年孟良崮戰役,沂南有三十萬人參軍打鬼子,犧牲了萬餘人,孫祖鎮是出過“沂蒙紅嫂”、“沂蒙母親”的,她們對子弟兵的親和愛,至今感動著天下人。的哥說,抗日戰爭時期,沂南三家人裏就有一個烈士,他家有六位親人,死在了日本人槍下。所以我們臨沂青年大多願意當兵。

的哥當過十年兵,他是從臨沂當兵到北京,複員後工作安排到北京一家工廠,又買斷工齡幹起了的哥的。

他說起當兵,說起幹出租,說起在北京娶妻生活,說起臨沂人的個性,的哥一腔的感慨。他說他剛還完70萬的房貸,還了八年,在北京回龍觀買的房,房貸快把他還吐血了。我說,你能在北京奮鬥買了房,了不起。他說,這房子本來不應該自己買的,可就是一時不拐彎,失去了機會;也不會幹出租的,也因為一時不開竅,失去了機會。唉,我們臨沂人太直,太實。我混得不好,我就吃了太直太實的虧。現在真後悔啊。

的哥給我講了三件後悔莫及的事。他反複說,要不是自己太實、太直,也不會幹出租,也不會為房子掉幾身肉,也不會受這麼多苦累。

第一件是升級留部隊。的哥說,我幹到第三年轉為誌願兵,幹到第七年有機會晉升最高級別士官。晉升了最高級別,就可留在部隊,就可幹到退休了,但我太實、太直,一點兒也不會討好領導,且看不慣領導的地方,直著來。那領導是河北人,投脾氣,他了解我性格,從不在意我的直,我也沒打算改。可就在填了晉升表,將要報批的時候,換了個領導,他被調走了。領導換了,而我實和直的脾氣沒變,看不慣的事情就想說,結果新領導不接受,形成了看法,晉升的事黃了。後來三年,也有機會晉升,但我還是直來直去,做事一個心眼,又失去了機會。後來複員了,到了京郊一家工廠。

第二件事是斷然離開了那個姑娘。他說他在部隊談了個女朋友,是軍人,連職幹部。談了四年讓他給吹了。為啥?就因為她是北京人。的哥說,他和她特合得來,感情很深,女朋友幾次提出跟他結婚,由於她的父母不同意,加上他感覺自己的身份是個兵,不合適,他一推再推。他越推,她越是催他結婚。士兵在部隊是不容許談對象的,姑娘說,你別管我父母願意不願意,我願意就行;你雖然是個兵,但我愛你,愛你人好,你複員,我們馬上結婚,那樣部隊管不著。

對女朋友真誠熱切的求愛,他猶豫不決。他說,我猶豫不決,不是不愛她,我知道,跟她結婚,她在部隊可以分房子,我可以隨軍戶口進京,是件榮耀的事。可又想,自己是個兵,人家是官,身份不同,還有她父母堅決不同意。自己一個實在人,怎麼能做讓自己、讓人家父母不舒服的事呢?!的哥沒有答應。

迫使他離開這位愛她的姑娘的事是一次戰友家的聚會。的哥帶著一種痛恨自己的口氣說,正當自己猶豫結不結婚的時候,那年春節,他被跟自己好成親兄弟的一位戰友請到家裏吃飯。他的這位戰友是四川人,找了個北京市姑娘。她父母是老北京人。戰友請他吃飯,可戰友桌上見不到戰友,原來他在廚房炒菜呢。炒一個,大家吃一個。坐在桌子上的他媳婦、他媳婦的父母、妻弟、妻妹、妻妹夫,壓根就把他戰友當成了廚師,好幾碟菜吃到了底朝天,也沒叫他戰友過來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