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當然在這個世界上看與被看是相輔相成的,男人把女人當成被看的對象,女人也將男人當成被看的對象,其實這種被看與看的角色經常的互換,是有利於自我的完善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真正的美是由內心散發出來的,是智慧的有創造性的,而不是徒有外表的。青春少女的美因為千百年來一直為男性所讚譽,欣賞,成為男權社會男人對女性美的普遍判斷標準。弄得我們現在的女孩還沒有到20歲,就說自己已經老了,一些不到30歲的女人也說自己老了,倒是我們這樣真正有點老的女人還沒有感歎自己老了。將自己定位在被人看顯然妨礙著這些女性的發展。當我們學會去看。去發現美的時候,是不是我們將使自己得到更多的智慧,得到更多的充實,從而使人生變得更加美麗呢?

女性的蛻變

前些天,女性頻道來采訪,談到這樣一個話題,他們采訪了兩組人群,一組是20歲左右的女大學生,一組是60歲以上已經退休的婦女,主要請她們談談對初為女人的認識。事先,電視台的記者編輯們以為采訪的對象會回避,他們甚至設想隻拍背影,或者在臉部打成馬賽克格子。沒有想到的是剛開始的時候,采訪對象還羞羞達達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聊開之後,越談越來勁,旁若無人,根本就不在乎你們電視台這幾個人和攝像鏡頭在場了。

初為女人的經驗似乎有著另外的一種傳播渠道:女孩子的母親、姐姐或者女伴,女孩的族人中年長的女性,女孩的街坊鄰居中的年長的女輩,在女孩子進入青春期,身體開始性萌動開始,女孩便從這些人那裏接觸到關於女人的話語。對於這一類潛在性話語,法國思想家福柯有這樣的論述:“對於現代社會來說,最特殊的倒不是性被指定必須存在於陰暗之中,而是人們在把性作為隱秘的同時,沒完沒了地去談論性。”(《性史》)。可以說,在相當長的一個時期內,性被指定存在於陰暗之中,在此同時,它是隱秘的,同時也是人們尤其是女人沒完沒了談論的話題。

正由於它的隱秘的特征,便由此生發出種種神秘的傳說和習俗,比如我小的時候便聽說,女孩子的內褲不能曬反麵,必須翻過來曬正麵,一是不能當著眾人,二是要見見陽光,消毒。因為怕有蜘蛛產卵,會因此懷上蜘蛛胎。也叫做葡萄胎,這些都是民間說法。這些年因為人口與性知識的普及,似乎也很少聽說有什麼女人懷上蜘蛛胎葡萄胎了。這些言不見經傳的民間話語對於一個女子能夠造成極大的精神壓力。女人話題,談與不談,它的存在都是一個事實,而長期的作為一個“隱秘”話題,過去長期的社會主流話語對女性的壓抑。應該說是一種話語權力係統在起著實際的調節作用。女性頻道的記者作社會調查時,發現這樣一個事實,現在20來歲的女孩子對初為女人的懼怕心理幾乎不存在了。在60歲那一組女性人群中幾乎都談到在她們青春期很害怕成為女人。記者迫不急待地提出這樣一個問題:這是不是一種女性進步的表現?

今天的物質條件的確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比如說有使女性在經期運動自如的衛生巾和護墊,這的確在很大的程度上解除婦女的經期煩勞。可是不是由此可以斷定今天的女孩比過去的女性進步和幸福呢?我見過我女孩的一個同學,她每次來月經都會痛經,有幾回還是他們同學送她到學校醫務室吃止痛片,才堅持上完課的。她覺得奇怪的是,別的女同學為什麼不會這樣,後來一了解才知道這個女孩的父母長期在外地工作,她小的時候在外婆家長大,讀中學才和父母住到一起,父母早出晚歸,她的身體有些變化了,有些恐懼心理也沒有地方訴說,久而久之,便對月經產生了畏懼心理,她說隻有她痛得哇哇大叫,她的母親才會注意到她的存在。這個女孩家庭的物質條件十分優裕,有屬於自己的銀行賬號,經常出差遠在外地的父母,到了她生日的那一天都會從銀行彙款給她,以示祝賀。可是她自己很無奈地說,我是個物質女孩,我不缺物質,可是我缺的是溝通、溫情和愛。

饒有意味的是記者談到過去的女人不怕老,媳婦熬成婆,越老越受人尊重,過去的女人中最有權威角色就是當婆婆。現在的女孩有另一種普遍懼怕現象不是怕初為女人,而是怕老,怕自己人老色衰。有的年青女性稍有一點雀斑或者什麼不正常,便以為自己提前進入更年期了,於是忙著看醫生,服用雌性激素,唯恐自己衰老,30歲還不到,便連連聲稱自己老了,弄來一大堆的諸如“太太口服液”滋補品,在實行內部調理的同時,開始定期的美容塑身換膚甚至豐胸,到了3、40歲還力求有20歲的體態和麵容,唯恐自己的外表有歲月的痕跡。我不知道這算不算一種物質時代女孩的精神壓力?如果這也是一種精神壓力,那麼這與過去的女性那種壓抑,孰高孰低?難道說今天這種懼怕人老色衰的恐懼心理對女性不是一種新的壓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