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這是一本小書,大都是比較短的文字,新舊雜陳,以新為主。內容不出學術與文化的範圍。特點是有一點思想,有一點性情。2008年11月30日,我們中國文化研究所舉辦“戊子歲尾雅集”,學界很多友人都到了。陳平原先生認為《中國文化》雜誌的特點,是帶有個人的性情在裏邊,“是學問,是文章,也是性情”,竊以為可謂知言。本書《學術與性情》一文,就是為此而寫。“雅集”的發言集錦,《中國文化》2009年春季號曾予刊載,看過的都覺得殊有意趣,且有我的開場語在內,索性標名《為中華文化護法傳薪》一並附錄在這裏。
卷一、卷二、卷三、卷四的區隔,卑之無甚深意,主要為了閱讀的方便。卷一的八篇文字,除《宮廷文化與時尚》係根據發言提綱和現場記錄潤改而成,其餘都是很花心思很用情的文化書寫。尤其《“竹帛春深護講筵”——白鹿洞書院訪學記》一文,更像是用散文筆法寫的學術文章。近來我由研究馬一浮進入了宋代,此篇實為筆者研究宋學的題目之一。《思想的力量》亦頗涉宋儒、清儒和近現代學術,雖圍繞的是朱維錚先生的兩本書,我個人近期研究心得在敘論中也不無表而出之者,此可與2008年9月3日我發表在《中華讀書報》上的《“橫渠四句教”和宋儒的文化理想》一文對看。《“切問而近思”》是中華書局出版的拙作《學術訪談錄》的序言,《我的一次學術曆險》是三聯版《中國現代學術要略》的後記,《中華讀書報》和《讀書》雜誌嚐分別選刊,後者且經《新華文摘》轉載,裏麵多有讀者自必樂觀的國內外學界的趣人和趣事。
卷二的文字,《陳寅恪的“哀傷”與“記憶”》在我有比較特殊的意義。本人研陳多年,對縈懷於這位大史學家胸懷腦際的沉哀钜痛,獲一豁然的了解,不啻撥開雲霧見青天,故亦寄存於此,期與讀者分享學術的快樂。此文為《陳寅恪學術思想的精神義諦》之一節,曾單獨見諸報刊。《張申府其人其事》係舊作,原題作《一篇文章的代價》,茲將副題扶正,以凸現傳主其人。已故大哲學家張岱年先生有如此卓爾不群的一位長兄,我很遲才知道。白先勇先生精心策劃的青春版《牡丹亭》,我在台灣看過首演,後來又看了在北大的演出。台北和北大的研討會以及後來香港大學在京召開的研討會,都曾敬陪末座。認識白先勇,喜歡《牡丹亭》,樂於聽昆曲,所以有文記焉。但談張藝謀電影的人性與自由和關於電影《梅蘭芳》的兩篇文字,純屬出於偶然,也許是不應該的“出位之思”,是耶非耶,願聆讀者教言。有意思的是《“小升初”的困擾》,有感於友人的孩子升初中遇到困擾,寫了這篇博客文,不料點擊率逾十萬,留言一千多條,多家報刊予以轉載。教育問題,全民關注如此。
卷三的文字大都與本人主編的《中國文化》雜誌有關,有一些是“編後記”。辦刊固然匪易,尤其困難的是為每一期寫“編後”。寫編後基本上是“沒話找話”。實在找不到“話”,也有幾期幹脆無“後”。可是一旦找到了“話”,就總有些意思。因此選了幾則自以為不無意思的編後記入於此書,似亦可為留心近二十年學術軌跡的朋友提供些許原始材料。幾篇與本院本所有關的演講詞,最想毛遂自薦的是給我們中國藝術研究院研究生的一次講話。我強調一是感激,二是珍惜,三是修身明道,強調此三項義理對青年學子的重要。講話以“博學於文,行己有恥”為題,用的是明末清初的大儒顧炎武喜歡的一句座右銘。此講稿有一段話是這樣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