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外麵的人想進去(1 / 2)

“差不多得了啊,這都繞了多少圈了?油都快耗光了,咱們趕緊停車進去吧,別這麼慫行不行啊。”

說話的人叫耗子,是我的好朋友,他個頭不大,八字的衰眉還總愛眯縫著眼,典型的賊眉鼠眼,因此他們班同學給他起了這個外號。

但別看他長得獐頭鼠目,可是人挺好的,我倆是高中同學,同級不同班,上學那會兒就關係不錯,到現在也還保持著聯係。

高中畢業都十多年了,當年那些鐵哥們四散八方,北上的北上,南下的南下,大多數都紮根外地了,一年到頭不得見,所以對於這個碩果僅存的朋友,我一向是挺看重的。

可此刻的我,看著他的側臉,壓根不覺得什麼友情難得,隻恨不能一掌把他拍到方向盤上。

“不行!再開兩圈!要不幹脆原路返回吧,我丟不起那人!”我眉目猙獰的像是要被送上前線,但一點都沒有麵對犧牲時那種應有的大無畏精神。

坐在租來的別摸我5係裏,我一邊打著退堂鼓,一邊懊惱著自己為什麼會這麼二,而且怎麼能二到這種地步。

耗子完全不聽指揮,看準了一個停車位,快準狠的停了車,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駛,一把拉開車門,一下一下地把我往車外拽,邊拽邊說:“怕什麼啊,不就是丟個人嗎,咱們哥倆丟人還丟的少了?”

這話竟然讓我無言以對,豁出去和不要臉確實是我苦難人生的兩大支柱。

“我說拽半天下不來,敢情安全帶還沒解哪?”耗子恍然大悟地停止了拔河的動作,俯身過來,在我腰邊的位置摸來摸去。

“靠!你往哪兒摸呢!起開起開,我自己來!”

耗子一臉不屑:“裝什麼純情啊,我提醒你,你現在不進入狀況,等一會兒進去就晚了,說沒幾句就得露餡兒。”

“你還敢說?是誰拍胸脯說,指定給我找個美女的?美女呢?”我齜牙咧嘴的解開安全帶,擠出車門,啪一聲把門甩上,“而且什麼叫‘不就是丟個人’,要是早知道丟人,我今天說什麼也不會來。”

耗子拖著我往酒店大堂方向走,邊走邊‘語重心長’的勸我:“李靖啊,做人得長心,你要是不說大話,至於這樣嘛!”

走沒幾步,就看見酒店大門上頂著的LED屏幕以跑馬燈的形式不住的跑過一行字:李飛翔先生和唐曉雪女士永浴愛河,賓客請至五樓多功能廳。

看到這行字一遍又一遍的跑過,我從心裏硬生生地擠出些感慨:曉雪啊,我的初戀,你終於成為了別人的新娘。

初戀兩個字,說出來挺有情懷的,什麼心裏頭總有一個角落牽掛一個人之類的。可高中時的初戀,說白了就是早戀,一男一女兩個同學傳幾張紙條,寫幾句酸話,拉個手抱一抱,純情多於愛情,沒什麼可懷念糾結的。

豈止沒有糾結懷念,說實話,若不是她上周給我打電話,我都要忘了有她這麼一號人了。

“李靖?我是唐曉雪,我下禮拜六結婚,就在榮祥大酒店,你有空來嗎?”

我還在回憶唐曉雪是哪一位時,那邊又接著說:“本來我早就想給你打電話的,但聽菲菲說,你和你女朋友……出了點事兒,你好像傷的挺深的,所以你要是覺得這種喜慶的場合不方便,你不想參加,那就算了。”

小心翼翼的語氣,滿含著同情的措辭,好像一句話說不好,我就會哭出來似的。

我皺了皺眉,一時間沒有糾結那個“菲菲”是何方神聖,為什麼會知道我和陸蔓的事,想到那個熟悉的名字,我的胸腔深處隱約傳來鈍痛,機械地對電話那頭的唐曉雪說:“哪兒能啊,結婚那麼大的事兒,你要是請我,我準去。”

“真的?”唐曉雪的聲音從手機那頭不斷傳過來,聽著非常陌生,難以相信我們倆當初還有過一段純純的愛戀,“那我把你安排在單身的那桌吧,你也好趁機認識些新朋友。”

“啊?不用麻煩了,跟咱班同學坐一桌就行。”

我一聽單身桌,頭都大了,這年頭到了一定年紀還沒對象跟犯法似的,走哪兒都被圍觀,別人的婚禮,我就不搶風頭了,小隱隱於班就行了。

“可咱班同學沒有單著的了,沒結婚起碼都有男女朋友了,咱班不算你我一共請了十五個同學,加上他們的家屬,八人一桌分配,勉強坐四桌,你加進去,其中一桌就從六個人變成七個人了,餐具椅子都變成單數了,看上去多不好看啊,而且六和八都是好兆頭,七有點不吉利吧……”唐曉雪為難地喋喋不休。

羅裏吧嗦的一番話,說白了還是在變相的歧視單身,我有心說“那我不去了,別回頭破壞您的陣型”,但想到她剛才的話,我要是不去,那幫女生不定在背後怎麼“同情”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