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了。文思隨意地、輕鬆地、略帶困惑地一側頭，正好遇上約漢也是隨意、輕鬆、困惑的目光，兩人相視一笑。走著，走著，約漢突然地：“我決定向雅麗求婚了！”文思看了看約漢：“那好啊！”約漢盯著文思：“我是想聽聽你的意見。你的意見對我特別重要，真的！”文思：“是嗎？“約漢認真地點點頭：“是！”文思：“我的意見是：結婚比不結好！早結比遲結好——當然不能早婚啦，但關鍵是和誰結婚！”約漢：“我問的就是這個嘛！”關鍵時候，文思不吱聲了。約漢：“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不同。我相信你的眼光。”32、文思家，傍晚，內林辰在廚房裏做飯。林曦踢著球從客廳穿過去。林辰：“別在家裏踢球！”林曦：“媽媽呢？”林辰：“可能有事吧。媽媽最近很忙。”林曦：“我聽說媽媽當金龍董事長了？”林辰：“所以呀，你要多幫媽媽幹點活，聽到沒有？來，把這個豇豆拿去摘了。”林曦“噢”了一聲，接過林辰手裏的菜盆。林曦：“那把那個叫什麼柳子琳的趕走了嗎？”林辰：“趕她幹嘛？凡事都有規則，不能光憑個人感情的。她如果觸犯了規則，規則自然會懲罰她，不用別人趕。要不然趕了也是白趕，知道嗎？”林曦又“噢”了一聲，終於端著盆子擇菜去了。33、雲山山腳，日，外文思和約漢已經在一個石桌上坐下了。文思：“我記得林辰說過，他說有的女人隻是看上去雅，有的女人是從外到內都雅，心雅，骨子眼裏都雅，大概是這個意思吧。現在想想挺有道理的。”約漢：“你就是骨子眼裏都雅的那種！”文思：“是嗎？”約漢：“是。”文思：“露露也是。”約漢：“那雅麗呢？”文思：“你應該比我清楚啊！”約漢：“我這不是要聽你的看法嘛！”文思斟酌地說：“我隻能這麼說，如果我是男人，讓我在雅麗和露露之間選擇的話——”約漢：“怎麼樣？”文思站起來：“我會選露露。”約漢也站起來：“我明白了。”文思笑笑：“你明白什麼了？”約漢：“明白你的言下之意，雅麗是第一種啊。”文思分辨地：“我可沒這麼說啊！”約漢：“說了也沒事啊。”文思象是解釋：“女人看女人，很獨（毒）的！”約漢：“那才深刻準確嘛！”兩人邊說邊並排往下走。約漢：“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聽聽你的意見嗎？”文思望著約漢：“為什麼啊？”約漢盯著文思，遲疑了一下，然後平靜地：“因為我心底裏總覺得有些對不起你。”文思表情誇張地：“怎麼會？”約漢：“怎麼不會？我沒堅持住嘛。本來想把你一直供在心上，堅持一輩子的，現在要和別人結婚，也算是一種背叛嘛！”文思聽得目瞪口呆：“你這是哪門子邏輯啊？”約漢：“約漢邏輯呀！”兩人都笑了。約漢索性說開了：“說到底，這也是你害的。”文思不解地：“我害的？”約漢：“對啊。我本來對婚姻沒有太大的興趣，懶得受那個約束。可自從認識你之後，所有的觀念都被你顛覆了。沒想到世界上還真有象你這樣優雅、能幹又不拜金的女人存在。你知道我最討厭什麼女人嗎？拜金的女人。你看你和林辰那麼幸福，想把你奪過來都不成。你們兩個還天天在我麵前現啊現，顯得我這單身漢要多可憐有多可憐。真的！跟你說吧，其實我早就想結婚了，感覺不結婚好象人生都沒有什麼意義了。你說是不是你害的啊？”文思：“又是約漢邏輯？”約漢重重地一點頭：“對啊！”文思開心地笑了。文思感慨地：“沒想到你還這麼理想！”約漢：“你不也是嗎？”文思：“我？”約漢：“對啊！都是受你的影響啊。認識你之後，我才對愛情，對婚姻充滿了向往，充滿了信心。”文思快步走在了約漢前麵：“你錯了！”約漢：“哪錯了？”文思：“其實我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情！”什麼？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情？約漢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怔怔地望著文思的背影。34、城郊馬路，傍晚，外約漢開車從雲山趕回市區。青山、綠樹、田野、鐵道、樓房一一掠過。約漢手握方向盤的側影特寫。畫外音：其實我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情！約漢內心獨白：有意思。林辰，原來你的魅力也不過如此嘛！一朵白雲輕快地從天上飛下來，飛進車窗，落在約漢的嘴角。笑意隨即在他的臉上漾開。35、文思家，夜，內文思和林辰身著睡衣，正要就寢，突然響起電話鈴聲。林辰看了看來電顯示：“小蕾的。”文思：“給我吧。”林辰把電話遞給已經坐在床頭的文思。文思對著話筒：“小蕾！”……文思“恩”“恩”地回應著，突然驚訝地提高了聲音：“真的啊？”林辰注意地盯著文思的表情。……文思對著聽筒：“能搞到證據嗎？複印件，郵件記錄什麼的，都可以呀！”……文思：“這不好吧？不能害了你同學呀。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我們也想想，不過要快！”……文思：“恩。小心點啊！”……文思關上電話。林辰：“什麼事啊？”文思：“可能又是柳軍他們的把戲。她有個同學在TTT做高管，說一個月前柳軍曾經去過他們公司，而且簽過一個合作協議，但具體內容不便透露。”林辰吃驚地：“是嘛？”文思：“還有呢！文蕾故意趁魏雅麗上衛生間的時候，查了她的手機，發現有兩個已接來電，號碼都是柳軍的！”林辰：“她怎麼知道號碼是柳軍的？”文思：“你真是！她和張馳在柳軍那幹了那麼久，還不知道啊？”林辰：“喲，我忘了。看來是有問題啊。”文思：“難怪我一直覺得魏雅麗不帶勁。”林辰：“她好象是約漢推薦來的吧？”文思：“是啊。明天一定得問問約漢，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林辰：“還是我去問吧。他不是一直說你對魏雅麗有偏見嗎？免得他不說實話。”文思：“也行。對了，他已經決定和她結婚呢！”林辰：“這麼快？”文思：“別說這個了。趕緊想想辦法怎麼搞到證據吧，不能空說無憑啊！”林辰讚同地：“這種事是得有證據，千萬不能冤枉了人家。”文思語氣有點不耐：“我知道。”林辰安慰地：“別著急！”文思：“能不著急嗎？你不是說，下星期可能就會簽約嗎？萬一真是柳軍他們在搗鬼，咱們又沒有證據，怎麼阻止他們啊？”林辰：“總會有辦法的。先睡覺吧，明天再說。”說著躺了下去。文思發了一會楞，也躺了下去。林辰思索地：“如果他們之間真有什麼協議，柳軍那邊也應該有。”文思：“那當然。”林辰：“你想想啊，如果有協議，他會放在哪？”文思：“別人肯定是按規矩放在公司，由人力資源部專門的文檔中心管理啦。柳軍就不一定了，如果他真是有意搗鬼的話，那麼重要的文件，他絕對不會讓別人輕易就能拿到的，可能會放在家裏保險櫃裏或者別的什麼隱秘又安全的地方。”林辰：“那不一定。他可能認為我們想都想不到會是他暗中策劃的，根本沒必要小心謹慎，所以，很可能還是按常規由公司保管！”文思：“有道理啊。你的意思是——”林辰：“我想去找一下衛東——”文思本能地：“那不好！”屋內，談話時斷時續地繼續著。窗外，皓月中天。看來是個不眠之夜。36、約漢辦公室，日，內露露敲門而進。約漢：“坐！”露露隔著辦公桌，在約漢對麵走進。約漢把一張紙從桌麵推給露露：“這是怎麼回事？”露露瞄了一眼紙張。紙張特寫：請調報告露露：“我想去金龍那邊給文總打下手，可以嗎？”約漢：“怎麼？和張總合不來？”露露：“沒有啊。”約漢：“那就是魏秘書？”露露加重了語氣：“沒有！”約漢：“那是對我有意見咯？”露露；“沒有。您想哪去了？您要不同意，我就還在這邊唄！”約漢：“先別管我同不同意，你總得給個理由啊！”露露不吱聲。剛好有內線電話進來，約漢按了一下鍵。桌麵電話裏前台秘書的聲音：董事長，林老師已經上來了。約漢對露露：“張總說你很能幹，你在我身邊也幹了這麼多年……現在突然說想調動，總得給個理由嘛，對吧？我也不是不同意，到文總那邊和在這邊，都是公司內部，都是一樣的。但你要我同意，總得有充分的理由說服我呀！”露露：“我很欽佩文總的人品和能力，喜歡和她打配合。感覺和她一起工作很愉快，很享受。”約漢盯著露露：“這話，好象很久以前有人也對我這麼說過。”露露無聲地笑了笑。約漢：“就算這樣，那公司的需要呢？”露露正要開口，林辰進來了。約漢：“回頭再說吧！”露露和林辰打了個招呼，就退了出去。林辰注意到約漢臉有不悅，問：“怎麼了？”約漢：“姚露露啊，突然提出來要到金龍那邊去幫文思。”林辰：“這沒什麼問題啊！”約漢反應過來：“是沒什麼問題啊。”林辰玩笑地：“那你怎麼一張馬臉啊？”約漢笑著掩飾，然後岔開話題：“到辦公室去？”林辰：“就在這吧。”約漢於是不再堅持，兩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林辰：“我聽說你決定和魏秘書結婚了？露露知道了嗎？”約漢：“可能聽說了。怎麼？”林辰：“你還問我？虧你閱人無數，還自稱逍遙情聖，女孩子的心思都不懂！”約漢內心獨白：我不懂，你懂？文思畫外音：我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愛情！約漢：“你也好不到哪去啊！”37、文思辦公室，日，內文思和高陽並排坐在沙發上，談著什麼。高陽收拾起沙發上的文件，站起來。文思突然想起什麼：“柳之琳今天來了嗎？”高陽：“來了。天天都來了，朝九晚五，跟沒事人似的。”文思：“金龍信息物流港的撥款和貸款資金去向得趕緊查清楚。”高陽：“我知道。不過新來的財務總監說，從帳麵上看，好象沒什麼問題。”文思不以為然地：“沒什麼問題？我找了個專家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就已經建成的這個規模，四分之一的資金都花不了，那其他資金都哪去了？幹脆請過一家會計師事務所吧，漢神請的德正就不錯，交給他們去審計吧，他們更有經驗。”高陽點點頭：“行！”38、約漢辦公室，日，內約漢在聽林辰說著什麼。林辰：“你不覺得太巧合了嗎？”約漢：“我聽起來，好象也沒什麼不正常啊。就算TTT和九州簽過協議，那也不見得和咱們有關聯啊。不說別人，就咱們自己，一年要簽多少協議啊。”林辰：“那柳軍和魏秘書有聯係呢，你怎麼看？”約漢：“那就更簡單了，他們是校友啊。雅麗和我說過。”林辰不說話了。約漢：“K6進行得還順利吧？”林辰：“目前還沒發現什麼問題。”約漢從沙發上站起，走到窗前。林辰：“咦，你和魏秘書是怎麼認識的啊？”約漢：“在技博會上。”林辰也走到窗前：“我知道在技博會上。可技博會上那麼多人哪。”約漢側過頭，玩笑地：“怎麼，想學一招？”林辰“嗬嗬”一笑。約漢：“很簡單。她當時在給九州臨時做英語顧問。我從他們展台前過，剛好衛東也在，就叫過來認識了一下。”九州？林辰心裏咯噔了一下。林辰：“這麼說，你早就知道她認識柳軍了？”約漢：“對啊。”林辰：“你怎麼不早說？”約漢：“你也沒早問啊！”“你——”林辰欲言又止。約漢：“我什麼啊？是你太敏感了！”林辰抬高聲音：“我敏感？真出了問題，誰負責？”約漢也抬高了聲音：“我負責！”39、TTT國際銀行戴總辦公室，日，內文蕾獨自一人在明亮、現代的辦公室裏，忽而站起，忽而看看表。秘書小姐走進來：“文小姐吧？”文蕾：“對。”秘書小姐：“戴總讓我轉告您，會一時開不完。請您再等一會或者他改天再約您。”文蕾：“他在哪開會？”秘書：“三樓。”文蕾：“沒關係。我等他。”秘書小姐退出房間，輕輕帶上了門。文蕾坐在沙發上，眼睛盯著主人辦公桌上的電腦。文蕾站到辦公室中間，看看房門，又盯著電腦。文蕾迅速走到辦公桌前。電腦是開著的。文蕾在辦公桌前坐下，輕輕一點，可以上網！文蕾又看了看門口，並豎著耳朵聽了聽。文蕾迅速操作著，一一打開我的電腦，我的文檔，逐一查看著。但電腦裏文檔又多又雜。她於是從程序裏點開搜索框，在關鍵詞裏輸入“協議”二字，在時間欄裏輸入05年7月至9月，一點搜索鍵，稍頃，幾份協議文件圖表便出現在搜索框裏。40、TTT國際銀行會議室，日，內散會了，十幾個人紛紛站起，離開座位，走出會議室。秘書小姐迎向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戴總，文小姐一直在等您。”戴總：“我知道了。”說著走向電梯間，進了電梯。41、戴總辦公室，日，內文蕾依然坐在電腦跟前，正在往郵件裏粘貼附件。文蕾內心獨白：快點！快點！42、TTT國際銀行大廈電梯，日，內電梯在上行。4樓、5樓、6樓。“叮當”一聲，電梯開了。戴總走出電梯，走進走廊，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一步，兩步，三步，越來越近。一個男人行進中的兩腿特寫。43、戴總辦公室，日，內文蕾已經粘貼完畢，點了一下發送鍵。畫外音：走廊上響起腳步聲。頁麵特寫：郵件已經發送成功！文蕾在電腦右上角迅速點擊著，回到了桌麵，然後快步走到屋子中間。剛一定神，門開了。戴總出現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