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在滄海 林辰步履艱難 心存不良 柳軍詭計多端
Internet Explorer 無法顯示該網頁（文思：他們的思維是斜的，如果我們麵前隻有一條道，他們麵前就有N條道。他們沒有規則沒有條條框框，倒著爬著滾著飛著怎麼都能走，我們卻隻能站著走……）約漢辦公室，日，內林辰走進：“嗨！”約漢起身相迎。林辰：“她人呢？”約漢：“在辦公室吧？”林辰：“沒有啊。”約漢：“剛才還在。可能出去了。坐！”林辰依然站著：“聽說九州已經在拋股票了？幹得漂亮啊！”約漢：“主要是文總的功勞。”林辰：“也有你的支持啊！”約漢：“也有你的支持啊！”林辰：“嗬嗬！”約漢：“嗬嗬！”林辰：“這次配合得不錯。”約漢：“找到感覺了吧？”林辰：“不錯不錯。比以前好多了。有你們倆掌舵，我就可以安安心心搞技術，高枕無憂了！”約漢：“有必要慶祝慶祝，給文思記上一功！”林辰：“她好象覺得沒什麼。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好象反而悶悶不樂的。”約漢：“我也注意到了。可能是太累了。前一向神經繃得太緊了，一鬆弛下來反而覺得累了。應該休息休息。”林辰：“我也說要她休息幾天，她不聽啊！”漢水郊區公墓，日，外楊霞墓前。一束海棠耀眼奪目。文思低頭默默站在墓前。文思內心獨白：楊霞，小勇沒事了，你爸媽也都好。放心吧，有我呢。我還是隻有你這麼個好朋友。約漢也可以算朋友，可他畢竟是男的。我現在對男人對愛情都不再那麼投入了，我們以前都太理想，太求完美了。可理想與現實，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所以我現在非常理解你當時的絕望與痛苦，也很佩服你為理想的完美的聖潔的愛情獻身的勇氣。可是你太傻了，你用生命作代價也換不來理想純潔完美的愛情呀！也改變不了這個世界的現實和男人的本性呀！所以我現在學著適應了，也就能理解了，寬容了，隻是心底裏痛，真痛。我和林辰最近也就是平平和和波瀾不驚的，有時候覺得這種婚姻生活真是了無意趣，有時候竟然還很欣賞約漢那種癡傻狂熱理想激情浪漫，覺得那才應該是愛情的本來麵目，更接近愛的真諦，甚至忍不住想去接近，去嚐試。你說我是不是瘋了？是不是無可救藥了？這可是我心裏最最隱秘的角落，隻有你知道。其實我很理智。約漢雖然很理想，可我知道約漢隻是處在追夢階段，而我們在生活，一旦他夢想成真步入了實實在在的愛情生活階段，可就難說了，說不定還不及林辰呢。唉，連我這樣信奉唯一堅貞永恒愛情觀念的人都會偶爾思想走火，你想想，本性就比女人輕浮的男人在這個物欲橫流到處充滿誘惑的時代要堅守陣地會有多難？所以我現在也多少能理解他們了，對那些有責任感始終忠於愛情婚姻家庭的男人，真是從心底裏充滿了敬意！如果你活到現在，聽了我這些話，也許就不會那麼傻了……一隻男人的手從旁邊伸出來，一束紅玫瑰和海棠並排擺在了一起。文思一驚，回過頭。王健民一臉戚然地站在身後。街邊茶館，日，內王健民和文思麵對麵坐著。王健民：“小霞有你這個朋友，真是幸福。”文思：“小霞有你這個丈夫，真是不幸！”王健民：“是。我那時候太渾，都鬼迷心竅了。我以為她鬧鬧就沒事了，誰想到她真的……”文思：“你的紅玫瑰送晚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王健民：“……”文思：“我在上班，隻能呆幾分鍾。”王健民：“我知道。你肯進來，我已經感激不盡了。我不知道柳軍他們買股票是——”文思打斷他：“都過去了。”王健民：“對不起。謝謝你！”文思：“不說這個了。”王健民：“……”文思：“沒別的事吧？”王健民：“沒有。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可能是想著你和小霞關係最好，和你說話，覺得親切。”文思：“……”王健民：“其實我現在心裏很苦，真的！你說人活著到底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給兒子孫子栽根樹好讓他們乘乘涼嘛！可小勇現在根本就不理我！我們王家就他這麼一根獨苗。你說我這麼辛辛苦苦幹什麼？還不都是為了他？可他覺得是我害死了他媽！你跟他說都說不清。是，我是對不起他媽，可我沒想讓她死啊。她要吃藥要跳江，我總不能成天看著她不幹活吧？唉！”王健民邊歎氣邊搖頭。文思：“小勇十幾歲的孩子了，有自己的判斷了。好在老師和師母都是通情達理的人。你也別急，有個過程，大一點會慢慢好的。”王健民：“但願吧。他現在見都不想見我。你說我又不吃人。我是他爸，能害他嗎？她從小就親他媽。有時候想想，真不如她媽一閉眼去了利索。我也知道對不起她媽，可世上沒有後悔藥，隻有等來世了嘛！”文思：“有來世嗎？”王健民：“……”文思：“現在很多人啊，都是金錢和欲望的奴隸。不撞到牆不知道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本什麼是末，什麼是珍貴的什麼是虛幻的。”王健民：“是是是。”文思望著他，歎了口氣：“你呀！以後對小勇好點，有空的時候象今天這樣來給小霞送送花，她會泉下有知的。她那麼善良，會原諒你的！”王健民點點頭。文思：“小霞原諒你了，小勇肯定就不會怪你了。母子連心嘛！”王健民連連點頭。漢神大廈門口，日，外文思、林辰走出大樓，稍事等候，約漢的車便開過來了。文思：“就在公司吃吧！還上哪去呀？”約漢：“我帶你們去個好地方！”文思、林辰各自上了車，車子開出院子，開上大街。漢水市區，日，外車子在一棟外型象蒙古包似的樓前停下，文思、約漢、林辰先後走出來。文思：“就這啊？我經常路過，但從沒進來過。”林辰：“你這叫熟視無睹！”約漢：“就是！別以為美麗的風景都在遙遠的地方！”文思：“喲喲喲！”三人說笑著進了門。鐵木真蒙古式燒烤自助店，日，內店內環境幽雅，人不算多。文思等三人走進背靠食品的一個敞開式小間內。約漢：“就這，OK？這兒近，拿起來方便！”林辰：“自助的啊？”約漢：“對啊。每人68元。品種齊全，少量多次，吃什麼拿什麼。”文思：“不錯不錯。”林辰對文思：“要不要幫你拿？”文思：“不用。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約漢對文思：“你坐著你坐著。”文思：“幹嘛呀？我坐著就不是自助是他助了！”三人拿著盤子魚貫挑選著食物。漢水某高級酒店小包間，日，內柳之琳、朱迪等四人在碰杯。客人一：“柳總，你放心，咱們出的方案，絕對可以效益最大化！”客人二：“而且還能確保讓證監會通過！”柳之琳：“行啊，反正你們是專家，都聽你們的，需要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配合唄！”鐵木真蒙古式燒烤自助店，日，內文思三人已經坐下吃起來了。約漢：“文總，我發現你最近怎麼好象越來越深刻了？”文思：“有嗎？”林辰：“對啊。剛才還說要學陶淵明‘采菊東籬下’呢！你還沒見她在家裏呢，一發楞，那眼睛都是直的！”文思無聲地一笑。約漢：“你可不能學陶淵明。公司現在蒸蒸日上，沒有你可不行！”文思：“怎麼不行？沒有我，地球照樣轉動，太陽照樣升起！”約漢：“真的真的。你看現在咱們三人配合多好啊，再痛痛快快幹他個十年八年的。你要願意，就幹一輩子，OK？要不願意，到時候咱們一起退，然後就去‘采菊東籬下’。多老都行。到時候林老師不陪你我都陪你，咱們來個‘人約黃昏後’，讓他嫉妒死！”林辰：“你就別想入非非了。多老也輪不到你！”文思：“我說的是真的！”約漢和林辰都斂住笑，停下勺筷，看著她。文思：“其實這次是險勝。如果不是加拿大那個GB公司幫咱們預先擋了一擋，可能漢神早就已經易主了。所以我的感覺不怎麼好。通過這件事，我發現其實我並不適合經營企業。太正太講規則太注重做人，可這個市場裏多的是九州這樣的公司柳之琳姐弟那樣的人。他們的思維是斜的，如果我們麵前隻有一條道，他們麵前就有N條道。沒有規則沒有條條框框，倒著爬著滾著飛著怎麼都能走，我們卻隻能站著走……所以市場上翻雲弄雨乘龍駕霧的總是他們。一碰到這種斜風破雨，我們就容易翻船。不是怕，也不是不會，隻是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懶得同流合汙。可是如果堅守原則，沒準哪天一個不小心，船就翻了，因為你防不勝防。一個人翻了不要緊，可船上還有別人，總得對大家負責。而且成天和這些人糾纏吧，感覺特掉價，特沒意思。問題是你身在江湖，又不得不和他們糾纏。矛盾吧？深刻吧？我這些天天天想的就是這些。”約漢和林辰都放下了勺筷，正襟危聽了。約漢：“這是普遍問題，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你放心，那些邪門歪道的，絕對成不了大氣，遲早會受到市場本身或規則本身的懲罰的。咱們盡管走自己的道讓他們去東鑽西竄上跑下跳去！OK？”林辰：“就是，畢竟還有加拿大GB公司那樣的嘛。”文思點點頭：“GB公司確實夠意思，得發封郵件感謝一下。哎，你們怎麼都不吃了？”約漢：“聽你演講啊！”三人都笑了。文思正色道：“我說的是真話。就算斜不勝正，可你們覺得天天被迫和這些人糾纏，這樣的生活，有意思嗎？”林辰：“那什麼有意思？”約漢：“‘采菊東籬下’？”文思：“那隻是一種說法，一個比喻，一種狀態。我是想什麼時候不做職業人了，回歸家庭，弄個基金什麼的，和你們這樣的精英，加拿大GB公司老板那樣的人，交交朋友，談談管理，資助資助獎勵獎勵有操守的公司和經理人，倡導倡導誠信和公平規範的市場理性，悠哉悠哉，多美啊！”約漢連連點頭：“好！這個創意好！應該當個工程來做，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專門碰碰，Ok？”林辰：“行啊。那就弄個基金唄！”約漢：“悠閑自在又有滋有味，行！那應該是我們共同的理想！”文思向往地：“關鍵是能給美好和正義添點砝碼。那樣的生命才有價值，有意義！”林辰：“對！人是要有一點境界的！”文思神往的臉部表情特寫。9、漢大校園，日，外柳軍夾在下課的人流中，目光在那些女學生身上穿梭。10、柳之琳辦公室，日，內柳之琳斜躺在辦公椅裏，腳搭在桌沿上，腦袋雞啄米似地搖晃著，嘴裏還發著變調的模仿歌聲。敲門聲。柳之琳顯然沒有聽見。朱迪拿著一本書推門而進。柳之琳微笑著點點頭。朱迪：“好聽吧？”柳之琳摘掉耳機：“你說什麼？”朱迪嗲嗲地：“是不是很好聽啊？”柳之琳把玩著手裏的MP3：“真不錯！這麼小小的，裝這麼多歌，都是最新的。關鍵是方便，到哪都能用。老聽別人說MP3MP3的，我還不知道是聽音樂的，我還說街上那些少男少女經常耳朵裏塞個東西邊走邊哼哼唧唧的是幹什麼呢！現在的科技真是發達！”朱迪：“還可以隨時從網上下載新歌呢！”柳之琳：“不錯不錯！回頭我也買一個去！”朱迪：“買什麼呀？送給你了！”柳之琳：“不用！”朱迪：“我還有一個，都是別人送的。反正放那也沒用，你就當廢物利用唄！”柳之琳：“那就謝謝了。有這麼好的廢物嗎？真是！”朱迪：“嘻嘻！”柳之琳注意到朱迪手裏的書：“什麼書？”朱迪遞給柳之琳：“管理案例的。我看了一下，挺好的。你帶給你弟弟看吧。”柳之琳：“給他買的？”朱迪：“禮拜天逛街順便買的。他不是在漢大讀EMBA麼？肯定用得著。我留著也沒用。”柳之琳：“你自己交給他唄。又不是不熟悉。”朱迪小嘴一翹，抱怨地：“我最近根本見不著他。老是忙忙忙，上課上課上課……”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掠過柳之琳的嘴角：“忙死他！他那個基礎，又要拿學位又要管公司，不忙死才怪呢！我也好久沒見他了。行，我幫你帶給他吧。”朱迪：“謝謝柳姐！”柳之琳：“謝什麼？應該謝你呀！”11、漢大校園，日，外柳之琳緩緩驅車在校園內，瀏覽著漢大的景色。車子開過管理學院大樓，她看了一眼，但並沒有停下，依然興趣盎然地繼續緩緩往裏開著。文思和約漢從旁邊漢神科技漢大辦公區樓內走出，有說有笑地走向一旁的汽車。柳之琳嫉妒羨慕怨恨的目光。柳之琳目送文思和約漢上了汽車，開出漢大。柳之琳鼻子裏哼了一聲，然後掉轉車頭，直奔管理學院樓前，停在那等著柳軍下課。12、漢大管理學院樓前，日，外柳之琳坐在車內，遠遠地盯著大樓出口。柳軍和一位頗有氣質的中年女士說笑著並排隨人流走出大樓。柳軍和中年女士站在停車坪邊說著什麼，中年女士似乎急著離開，柳軍不得已與她告別。柳之琳下車走向柳軍。柳軍意外地：“姐！你怎麼找這來了？”柳之琳：“我怎麼就不能找這來？”柳軍嘿嘿一笑。柳之琳：“走吧！去轉一圈。”柳軍：“上哪？”柳之琳：“哪都行啊。隻要不在這，不在城裏，遠一點就行。”柳軍看看柳之琳：“沒事吧？”柳之琳：“沒事啊！”柳軍：“那去雲山？”柳之琳：“沒勁。”柳軍：“你走前麵，隨你去哪，我跟你，成吧？”兩人各自上了車。柳之琳大聲地：“去海邊！”柳軍：“我晚上還約了人呢！”柳之琳：“才三點多！正好去看夕陽嘛，吃了晚飯就回來！”柳軍發動車子：“走吧走吧！”13、漢水海灣，日，外柳之琳姐弟並排坐在海邊亭子裏。柳之琳：“你別跟那種女人交往！”柳軍：“哪種女人？”柳之琳：“我剛才都看見了。央視家庭頻道那個談話節目主持人吧？這種女人絕對是一個提款機，你那幾個子，可不夠人家提的！”柳軍哈哈大笑。柳之琳沒好氣地：“還笑！”柳軍止住笑：“我一開始也認錯了。人家是英語係的博士，叫魏雅麗，在旁聽我們的管理課，算我的半個同學！”柳之琳：“是嗎？長得真像！”柳軍：“像吧？人家比那主持人可強哪去了。你看人家那氣質，那風度！關鍵是人家肚子裏有貨，英語博士哪！了不得吧？而且她還不象那些書呆子，有魅力特女人，我也說不好，反正就是，特有味道！”柳之琳：“又迷上了？結婚了嗎？”柳軍：“我哪知道啊。問題是我迷上人家人家不一定迷上我呀！”柳之琳：“要沒找對象還行。”柳軍：“你別給我壓力啊，這種女人我可吃不消。”柳之琳：“不錯啊，還有自知之明嘛！”柳軍：“那當然！不看你老弟是誰？”柳之琳不以為然地撇嘴一笑。柳軍：“到底什麼事啊？”柳之琳：“真沒什麼事。叫你來清清腦子。你可以充電，不過不能用這個來逃避。總得想法子重整旗鼓，把公司做起來啊。”柳軍：“急什麼呀！”柳之琳：“不是急。你沒發現最近氣候有點不對嗎？我看國家房地產政策要緊了，政策一緊，利潤就高不了，咱最好趕緊轉行。我最近在考慮金龍GBO和國有股減持的事。肯定能找著機會，你先準備個幹淨的公司在那，要用就拉上去，有備無患嘛。”柳軍：“成！”海灘上衝浪的人們已經大多散去。柳之琳：“去下麵走走吧。”柳軍：“我這書還真沒白讀。一靜下來就想明白了。你知道咱們原來投標怎麼會贏這次收購怎麼會輸嗎？”柳之琳：“原來有陸衛東配合這次沒人配合唄！”柳軍：“太對了！”柳之琳：“切！這還用得著想？”柳軍：“關鍵是以後怎麼辦。以後也得多琢磨琢磨人，不能隻琢磨事。而且得打入敵人內部。我想來想去，約漢那人，隻有象文思那樣對他胃口的女人才能罩得他住。幹脆，咱們就投其所好，給他找一個比文思更上檔次更有品的女人塞給她……”柳之琳：“喲，有長進嘛！”兩人說著話走下亭子，走向沙灘。殘陽如血，直掛天際。14、西海岸，日，外夕陽，海水，沙灘。一男一女沿著沙灘在散步。鏡頭拉近，兩人的對話聲伴著海浪聲撲麵而來。維吉：“你上次去中國見過文思嗎？（英文）”珍妮：“沒有。”維吉：“那你聽你朋友說起過儒商基金嗎？”珍妮：“沒有啊。你隻讓我給那個漢林的老板帶句話，沒讓我見別人也沒讓我問什麼啊。怎麼？”維吉：“沒怎麼。文思給GB董事長發了封感謝信，提到這個基金。”珍妮：“GB是什麼？”維吉：“爸爸下麵的一家小公司。”珍妮：“維吉先生，有件事我不得不提醒你啊！”維吉停住腳步：“什麼事？”珍妮盯住維吉：“你永遠隻能對我媽咪一個人用心哦！”維吉饒有興味地看著女兒，然後轉身麵向大海，舒展雙臂，誇張但真誠地：“大海作證，我，維吉，對珍妮媽媽的感情此生不渝！”珍妮望著父親，開心地大笑。維吉：“珍妮小姐，有件事我也不得不提醒你啊！”珍妮：“什麼事？”維吉：“世界上不是隻有一個張馳啊！”珍妮一楞，隨即一聳肩：“我明白啊。如果你發現了第二個，一定要立刻通知我啊！”“嗬嗬嗬！”“嗬嗬嗬！”鏡頭拉開，夕陽下，伴隨著濤聲笑聲的遞減，背影、礁石、海灘，漸漸縮小、遠去。15、文思臥室，夜，內文思姐妹並排坐在床頭。文蕾：“辰哥呢？”文思：“做實驗去了。”文蕾：“周末晚上都不休息？”文思：“懶得管他。隨他去吧。”文蕾：“真簽協議了？”文思：“沒有。簽不簽都一樣。實際就這樣。不吵不鬧，平平和和，相安無事。”文蕾：“心冷了？沒感情了？”文思：“也不是。感情沉澱了。理想著陸了。波瀾不驚了。大概中年婚姻都這樣吧：平平淡淡，混混沌沌。”文蕾：“這種狀態啊？理解不了。”文思：“等你也到了我這個狀態就能理解了。”文蕾：“我可不想。”文思：“不是你想不想，白頭偕老的必由之路。要想白頭偕老，你就得忍受、享受甚至超越這個狀態。不想白頭偕老，不怕半路夭折，你就盡可以去追求理想，體驗刺激，尋找激情，發現希望。就這麼簡單。”文蕾：“太哲學了。辰哥也這麼想？”文思：“我不是在給他時間嘛。結婚是他自己的選擇，現在走了一半，要不要耐住寂寞要不要白頭偕老也應該是他自己的選擇。”文蕾：“太可怕了。萬一那些男人到這個時期忍受不了理解不了超越不了，豈不是……”文思：“那當然啦。所以有那麼多離婚的，有那麼多悲劇啊。誰都得經曆這個過程的，忍受不了理解不了超越不了這個狀態，就無法享受這個狀態，也就不可能有寧靜平和的未來人生！”文蕾：“你的意思是你打算和辰哥白頭偕老，而且正在享受這種半死不活的中年婚姻狀態，還等著辰哥想明白了來和你一起欣賞？”文思：“嗬，不笨嘛！”文蕾：“你這麼理性、冷靜，不，是冷酷，哪有半點愛情星子啊？你要愛他，就別讓他走彎路受折磨呀，你看他這麼晚還在實驗室排遣，多可憐啊，趕快讓他進到你那個狀態和你一起享受吧！”文思：“不是我不願意幫他，問題是我幫不了他。每個人都得靠自己悟透了才能明白，才會作出自覺的心甘情願的選擇的，那才談得上享受，不然就是苦不堪言。你看那麼多沾花拈草的或者勉強湊合同床異夢的，多苦多可憐哪？那可是長痛。我這可是真正的幫他。這種愛，深入骨髓的，你不懂的，至少現在懂不了。我也是痛過掙紮過才悟過來的。這是愛情婚姻給每個人的考驗，沒人能跨過去。”文蕾：“那萬一他悟不過來呢？”文思：“我對他有信心啊。”文蕾固執地：“萬一呢？”文思想了想：“那就說明感情基礎薄弱不夠深厚唄，走不了一輩子那麼遠唄，那就緣分真的盡了唄！”文蕾吐了吐舌頭。文思補充道：“所以啊，給他信心，也就是給我們的愛情婚姻家庭信心啊！”文蕾手托下巴，作思考狀。文蕾：“難道約漢就對你沒有一點吸引力？”文思：“有啊。”文蕾：“啊？”文思：“不過他還在追夢階段，還沒有進入到實際的愛情生活階段，他要到了這個階段，沒準連你辰哥都不如呢！夠清醒吧？”文蕾嘟著嘴作傻瓜狀。文思：“還不明白？我要的是一世的幸福，不是一時的快樂！”16、約漢辦公室，日，內約漢拿起電話：“是你啊。有什麼指示？”露露站在門邊輕輕地敲門，約漢示意她走進。約漢對著聽筒：“行啊。就咱倆？文總去嗎？”露露將文件放在約漢辦公桌上。約漢對著聽筒：“好。不見不散，再見！”約漢笑著對露露：“林辰約我周末去漢大打乒乓球，你去嗎？”露露笑笑：“他約的是您啊。我可不敢！”17、漢大某教工活動室，日，內一頭是台球桌，一頭是乒乓球桌。約漢和林辰在對打。約漢：“小曦呢？”林辰：“和同學到學校打籃球去了。”約漢：“喲嗬，行啊你，把文總一個人扔家裏？”林辰：“各得其樂嘛！她看她的書咱們打咱們的球，多好！我感覺再不動動，都一身懶肉了！”約漢：“結了婚的人還跟我們單身漢似的，不象話啊。早知道我也結他個十次八次的，要溫暖有溫暖，要自由有自由，多好！”林辰：“你現在覺醒也不晚啊。幾比幾了？”約漢：“不是一直你在算嗎？13：11吧？”林辰：“不對不對，重來重來！”約漢：“重來就重來。這回一定打你個落花流水！”林辰：“你就等著片甲不留吧！”兩人一陣你來我往。林辰：“咦，你說，兩個人談戀愛，互相管著好呢還是互不管束好？是互相嫉妒在乎好呢還是自由自在滿不在乎的好？”約漢：“你就直說吧！”林辰：“就怕說了你也不明白。”約漢：“小瞧我啊？那別說別說。”林辰：“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以前吧，她特在意我，電話啊郵件啊都關心，回家稍晚一點都要交待個清楚，現在可好，整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當著她的麵給女同學打電話都沒事，周末故意做實驗拖到晚上十一點回家她也不聞不問，沒事人似的。”約漢：“這不是你夢寐以求的嗎？”林辰：“是倒是。可是兩人十幾年走過來，這麼不聞不問互不在乎的，感覺特沒勁。要這樣，當初結婚幹嘛？”約漢：“這你該去問她啊。多少了？”林辰幹脆停下不發球了：“管他多少呢！你說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是疲了還是沒感情了？”約漢：“那歇會吧，上那邊說去。我說怎麼這麼好心叫我來打球呢！”林辰：“總比你半夜把人叫到酒吧去發瘋好吧？”約漢：“行行行，扯平了扯平了。這還真不錯，以後每個周末來打一兩個小時。”林辰：“就是嘛！”兩人說著話走過去在台球桌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18、文思辦公室，日，內瘦高個小夥子站在文思辦公桌前，期待地望著文思。文思低頭翻著一份文件：“不錯不錯。你很用心，繼續努力，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再把它完善完善，好嗎？”小夥子連連應承：“行行行，我盡快修改了再交給您。”文思：“交給我交給葉總都可以。回頭再專門討論一次。”小夥子剛出門，約漢進來了。約漢：“該下班了吧？”文思一看手機：“喲！”說著開始收拾桌麵。約漢：“開車了嗎？一起兜一圈再回去，OK？”文思：“有這個雅興？行啊。”19、漢水郊區，日，外六月初，藍天白雲，陽光明媚。筆直的馬路，綠蔭如蓋。兩輛黑色轎車一前一後，緊咬著駛向前去。後麵車子裏，文思看著越來越近的雲山，忍不住撥通手機：“這不是到雲山了嗎？”手機那頭：是啊。有問題嗎？文思：“沒問題啊。”前麵車子裏，約漢也一手開車一手舉著手機：“嗬嗬，我還以為你怕舊地重遊勾起某種回憶呢！”手機那端：還下去啊？約漢：“那當然，不然來這幹嘛？你不是不敢吧？”手機那端：沒有沒有。約漢合上手機，滿臉是笑。相見恨晚的背景音樂在車裏飄蕩。20、雲山腳下，日，外兩輛黑色轎車並排停著。文思和約漢各自斜倚車身背靠車門相向而立。約漢：“他找過我了。”文思：“誰？”約漢：“林辰。”文思：“幹嘛？”約漢：“你猜！”文思：“和我有關？”約漢：“聰明！”文思：“什麼事啊？”約漢：“再猜！”文思：“猜不出。”約漢：“你是高手！原來還沒發現，你才是高手，真是高手！”文思：“什麼意思啊？”約漢：“你是不是在鼓勵或者放任林辰回到結婚前的單身狀態？”文思想了想，點點頭：“這麼說啊？也成。也可以這麼理解。”約漢：“你這是欲擒故縱！”文思：“我沒想擒。”約漢：“OKOK，是隻縱不擒，完了讓他自己跑回來！”文思：“跑不跑回來，那就是他的事了。”約漢：“人家壓根就沒跑，一心在圍著你轉圈圈呢！”文思笑笑：“是麼？”約漢：“所以說你是高手中的高手嘛。比GPS還GPS，厲害！”文思：“那他找你幹嘛？他怎麼什麼都和你說！”約漢：“朋友嘛。訴訴苦討討招被唄。”文思：“我們也是朋友啊。那你幫他還是幫我？”約漢盯著文思：“你希望我幫誰？”文思：“我沒有希望。”約漢：“我哪邊都不幫。”文思：“這還差不多！”約漢：“直覺告訴我，你們進入到了一個關鍵的膠著狀態，估計這輩子是扯不清了，我可不想引火燒身！”文思：“明哲保身！”約漢：“不是啊。我還等著他自己轉暈了，轉疲了，迷失了或自動放棄了，然後我再對你來個順手牽羊，不不不，英雄護駕呢！”文思：“居心不良！”約漢：“嗬嗬。知我者，文思也！”21、藍島賓館茶座小包間，夜，內柳之琳姐弟和魏雅麗在喝茶聊天。柳軍拿出一個紅本本展開交給魏雅麗。魏雅麗雙手接過，躬身相謝。22、柳之琳單身公寓，夜，內柳之琳姐弟進屋。柳之琳：“要喝東西自己倒。”柳軍：“都喝一晚上了。說幾句話就走。你覺得她怎麼樣？”柳之琳屐著拖鞋往山發上一躺：“還行。總體感覺還不錯。就是有一點，沒在公司呆過，沒有商業頭腦，沒什麼管理經驗！”柳軍：“這你就不懂了。這正是她的優勢，如果她有商業頭腦，有管理經驗，反倒會讓人處處防著她了，也就起不了什麼作用了。”柳之琳：“那倒是！”柳軍：“再說了，人家一名牌博士，若還是商場老手，那怎麼也輪不到咱指派呀！”柳之琳坐起：“有道理！”柳軍接著分析：“我研究過了，她們這號人哪，最信權威，最信同學，最重同學情誼。我要不是在漢大上課認識的她，可能就沒這麼順利了。”柳之琳：“我發現她對你倒是挺佩服的。奇了怪了。”柳軍：“這有什麼奇怪的？再怎麼說我也是堂堂納斯達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啊。納斯達克，夠權威吧？何況我還是她的半個同學嘛！”柳之琳：“美得你！”柳軍：“這點很重要啊。她佩服你相信你才會聽你的。我什麼也不用做，隻要以同學的管理實踐大師的（——這可是她說的啊）名義，常常給她出出主意就，哈哈——”23、漢水展覽館技博會現場，日，內約漢夾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悠閑自在地東張張西望望。到了自己公司展位前，約漢站在人群後麵，整體掃視了一眼，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張馳、文蕾等都在忙碌著。林辰坐在展台裏側，剛告別了一位客戶，張馳又把一位老外引了過去，看樣子一直還沒休息過，他的額頭上滲滿了汗珠。站在邊上的文蕾注意到了約漢的到來：“董事長，您進來坐！”約漢：“你們忙你們的，我去轉轉。”約漢繼續邊走邊瀏覽。有的展位前冷冷清清，有的展位人聲鼎沸。幾個老外在一個展台前正圍著一位舉止優雅得體的女士在交談，標準流利悅耳的英語，吸引了不少眼球。約漢也不自覺地駐足。約漢一抬頭，發現原來是九州的展位。衛東也看到了約漢，從展台裏迎出來。約漢衝那位女士（魏雅麗）努努嘴：“你們公司的？”衛東把約漢拉到一邊：“柳軍重金請來臨時幫忙的，漢大的英語博士。其實沒那個必要，他以為別人的英語都象他那樣。嗨，也就是賺個人氣唄！”約漢再次遠遠地認真地端詳了一眼，對衛東：“中午一起吃飯？”衛東一看手機：“喲，十一點多了。行啊，你請客？”約漢：“沒問題啊。條件是，得叫上那位女士！”衛東一回頭，雅麗身邊的人已大都散去。衛東一擺頭：“走！”兩人來到雅麗身邊，衛東上前招呼，把約漢介紹給她，雅麗笑著微微點了點頭。約漢遞上名片，和雅麗用英文攀談起來。24、文思辦公室，日，內露露、葉新、文思三人在沙發上交談。文思：“我看可以。市場鋪開了，管理就得跟上了。既要人性化，又要製度化、數字化、程序化。”露露：“有的人是不習慣，有的人可能根本還不會用這套軟件。”葉新：“我盡快讓人力資源部安排培訓吧。張總、文蕾都可以當老師。”文思：“行。那先這樣吧。董事長來了嗎？”露露：“剛才還沒有。估計上技博會了吧？”25、漢水展覽館技博會現場，日，內約漢、雅麗、衛東三人還在交談。衛東對雅麗：“到點了，吃飯去吧。他請客！”約漢：“行啊！可以嗎？魏女士。”雅麗遲疑地：“不知道柳先生還有沒有別的安排？”衛東：“應該沒事了吧？我去跟他說一聲。”衛東走到柳軍跟前耳語了一句。柳軍笑嗬嗬地：“他的手伸得真長啊。我還想請她吃飯的呢！”衛東：“那怎麼的？一起去？”柳軍：“你們去你們去，我還約了人。”衛東折回去，衝約漢、雅麗一招手，三人一起往外走。26、漢水展覽館廣場，日，外柳軍坐在車裏打電話。柳軍：“姐，在哪呢……告訴你吧：魚開始上鉤了！”柳軍喜形於色，吹著口哨，發動汽車出了廣場。27、漢神員工餐廳，日，內隻剩少數幾個人在用餐。文思和露露坐在一起。露露：“文姐，中午有時間嗎？”文思：“有啊。怎麼？”露露環視著餐廳：“呆會再說。”隻剩下她們兩人了。露露已經吃完，在等文思。文思：“說吧！”露露：“你說，葉新和高陽，哪個更好？”文思：“他們兩人都對你有意思，都在追你吧？”露露：“可能吧。”文思：“你自己覺得呢？”露露：“我也說不上來，各有各的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