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36.(3 / 3)

陳家明聽得入了迷,這個看上去很威嚴的副主任的另一麵,原來是有著這樣有趣和可愛的一麵,他也忍不住大笑起來:“主任還有這出戲呀。”

梁莎莎笑著說:“我爸的戲多了,別看他當個副主任,整天在辦公室裏神氣地批評這個,說那個的,在家裏,他沒有一點地位,除過能給我哥發幾句脾氣外,他拿我媽和我沒有一點辦法,我哥又成家了在外麵住呢,很少回來,沒有人聽我爸發脾氣,有時候他氣極了,反而會叫我們把他逗笑,他那時候就像個小孩子似的,是一個很可憐很可愛的小孩子。”

陳家明羨慕地說:“你們一家人真有意思。”

梁莎莎歎了一口氣說:“有啥意思呀,還不是這樣,我爸媽他們光顧忙自己的,很少和我說說話,我一個人都快悶死了,也沒個人聊天。現在可好,你離得近了,可要經常來呀,咱們可以多嘮嘮。我最近可對詩歌有了些新的認識呢。對了,你先看看我寫的這些詩歌,等你看完了,我再說給你聽。”她從桌子上拿起一疊詩稿,遞給陳家明。

陳家明接過,埋頭認真地看了起來。

梁莎莎坐在陳家明的旁邊,一直盯著他,眼睛裏不知不覺流露出了一種柔情。

陳家明邊看邊指著詩稿對梁莎莎說:“你這幾首詩寫的不錯,你看,這段寫出了青春歲月裏的激情和憂怨,用不斷的遺忘來使‘自己’的夢想變輕,像羽毛一樣飛翔起來……”

梁莎莎的頭湊到陳家明的頭跟前,目光盯在紙上,心思卻一點也不在自己的詩上,她聽到了陳家明輕輕的呼吸聲,聞到了那股讓她感覺到親切的氣息,她撲閃著長長的睫毛,目光變得迷離起來。突然,她在陳家明的臉上親了一下。

陳家明的心一下子像擂鼓一樣咚咚地狂響起來,他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坐在椅子上了,而是飛了起來,飛到了雲端裏,暈乎乎地,他想要看清自己究竟是在哪裏,可是,他無法控製自己的心,他的心隻想在這種暈乎乎的感覺裏狂跳著。好不容易壓製住自己狂亂的心跳,陳家明用慌亂而驚訝的目光看著梁莎莎。

梁莎莎羞澀地轉過了頭去。

宋紅兵自從集訓隊回來之後,心情一直就不好,眼看著自己的命運就要改變了,可是卻叫那個女人給毀了。宋紅兵隻有等著年底複員,重新回到農村去了。他在營部也沒有什麼人可以訴說衷腸,便常常一個人悶悶地抽著煙,茫然地打發著越來越臨近離開部隊的日子。

陳家明來的時候,宋紅兵正坐在桌子跟前,看著窗外,心情很鬱悶。看到陳家明進來,宋紅兵一個激淩,一下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家明,是你啊。”

陳家明衝了過去,抱住了宋紅兵,頗為激動地說:“老宋,你還好吧?”

宋紅兵拍著陳家明的肩膀,高興地說:“好好好,我本來今天想去看你呢,打電話到警衛排,說你不在,沒想到你這時候卻來了……”

陳家明鬆開了擁抱,遲疑地說:“我……去梁莎莎家了……所以……”

宋紅兵給陳家明倒了杯水:“家明,怎麼樣?梁副主任這個人不嚴肅吧。家明,你這一步路算是走對了,你老實交待,你和梁莎莎到底發展到啥程度了?”

陳家明下意識地用手摸了摸梁莎莎親過的臉頰,那甜絲絲毫感覺又爬上了他的心,他的臉紅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關係……還是老樣子,不過……她對我挺好的……”

宋紅兵說:“你可要主動點,你是大老爺們,不能等著人家大閨女對你怎麼樣,男的一定要主動才行……噢,對了,你和那個薑麗萍斷幹淨了嗎?”

一說起薑麗萍,陳家明的心就像從雲端墜入了地下,他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沉重了起來,歎了口氣道:“我也發愁這個事呢,我早就給她寫了斷交信,可她一直回避著,不給我答複,她想就這樣拖著我,你說,我跟她咋辦呢?”

“這要拖到啥時候去啊?家明,當斷得斷,這個關節眼上,你必須和薑麗萍斷交,不能叫她拖著你了,你還要和梁莎莎發展呢。”

“可我給她寫的信,她當做沒有收到,一如既往地給我寫信。這可怎麼辦呢?”

“哼,這就是農村女人的小心計,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壞在這種女人的小心計上了,你千萬不要上她的當,因為你和她沒有發生啥事,盡管和她斷。她裝做收不到你的信,不接你的招,幹脆你把信寫給她爹,你不是說她爹是大隊支書嗎,叫她爹轉告給她,看她還能拖得下去?”

“可我懷疑這招就是她爹出的。”

“你給她爹一直沒有寫過信吧?”

“沒有。”

“那這次就給她爹寫一封,並且申明,從此以後與他家閨女沒有一點關係,他爹一定會把話說給他女兒聽的。以後的事,你也就甭管了,他們愛怎樣就怎樣去。”

陳家明想想也沒有別的招可使了,就隻好用宋紅兵的這個方法吧,反正,他和薑麗萍的事情總得有個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