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你們(代後記)
這部小說,我像對待我的兒子一樣,從期盼到降生,再到長大以至他成熟,一步比一步讓我高興,一天比一天讓我知足。
在這美妙的心境裏,我想到的就是感謝大家!
首先我要感謝就是作家出版社,它沒有因為我達不到某個標準而為我的小說出版大開綠燈。尤其是與我素未謀麵的作家出版社安然編輯,與我一見如故,並且絲毫沒有大編輯的架子,並給我不少具體的指點,在她的認真編輯、修改後,這部小說才得以順利出版。
其次,我要感謝我的家人,無論妻子還是兒子,都對我這事支持非凡——我在寫作時妻子泡的一杯熱茶……兒子在國外學業忙中擠時寫前言……讓我感到實實在在的充實與幸福。
此外,我不能忘了感謝那些煞費苦心來折磨我的人,這真的是我打心眼裏想說的話,絕不是我虛偽。我可以十分負責地對大家說,如果沒有他們想方設法的折磨我,就沒有今天的我,也沒有《非常救災》這部小說。
痛苦是一所最好的學校。折磨是一股最強的動力。任何事物都具有兩麵性,快樂是一種幸運,痛苦也是一種幸運,傷害過我們的人何嚐不是我們生活中的福星?!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年逾古稀的曹禺已經是功成名就的戲劇大家。有一次美國同行阿瑟·米勒應邀來曹禺家做客,午飯前的休息時間,曹禺小心翼翼地從書架中間取出一個裝幀極為講究的小冊子,上麵裝裱著畫家黃永玉寫給他的一封信,曹禺逐字逐句地把信的內容念給阿瑟·米勒聽,神情莊重而語氣激動。信中這樣寫的:“我不喜歡你解放後的戲,一個也不喜歡,你的人不在戲裏,你失去了偉大的靈通寶玉,你為勢位所誤!命題不鞏固、不縝密,演繹分析不透徹,過去數不盡的精妙的休止符、節拍安排,以及那一籮一筐的雋語都消失了……”
事後,阿瑟·米勒撰文描述了他的迷茫:“這封信對曹禺的批評,用字不多但卻相當激烈,還夾雜著明顯羞辱的味道,然而曹禺念信的時候卻神情激動。我真不明白曹禺恭恭敬敬地把這封信裱在專冊裏,並且又一臉虔誠地念給我聽,我不知他到底是怎麼想的。”阿瑟·米勒的茫然是理所當然的:畢竟,把別人羞辱自己的信件裱在專冊裏,這樣的行為太過罕見,無法讓人理解和接受。然而,曹老之所以這樣做,正是因為他擁有無上的品格——感恩,才會“猝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真的,打擊與傷害我們的人,與關心和幫助我們的人一樣應該受到我們的感謝。它就像嚴冬,考驗我們的意誌,消除我們的傲氣,扭轉我們膨脹的惡習,讓我們更深刻地思考自己的行為,采取更科學的方式生活。前者與後者,就像我們人生路上左右設置的溝穀,他們共同組成人生夾道的輪廓,是我們成長之路上缺一不可的左右護佑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