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凶殺案 5
當全副武裝的警察出現在謝再榜麵前時，這個昔日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竟表現出不堪一擊的另一麵。他在審訊室裏，麵對辦案人員的嚴厲審問，老老實實，有問必答，用斷斷續續的供詞，還原了兩樁殘酷的凶殺案的全過程。
案發那天，謝再榜應萬金玲之約，在濱海賓館幽會。他本來不想去的，萬金玲卻說這次不談經濟隻談感情。誰知兩人合歡之後，萬金玲連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就在床上舊話重提，而且非要謝再榜當場給銀行行長打電話。謝再榜歎道：“就為了這200萬元的貸款，你非得跟我反目成仇敵？”萬金玲冷冷道：“當然不想啊！可是你連這樁小小的要求都不答應，太小瞧我萬某了。跟你說，出道以來，我與多少當官的睡過覺，你知道嗎？你們他媽的當官的還是人嗎？平時在會上說得頭頭是道，可到了下麵……尤其在女人麵前，一看見漂亮的，個個像隻公狗，嗬嗬嗬嗬嗬嗬嗬嗬……隻知道流口水……老實告訴你，我老娘想辦的事，至今還沒遭受過這樣無情的拒絕呢！”
謝再榜說：“你的公司就是靠……這麼發展的嗎？”
萬金玲道：“隨你怎麼想，誰叫你上鉤的？告訴你，你是我遇到的最難看的男人！我連19歲的男模也睡過覺，與你在一起，還不是圖你能幫我？不然的話，你讓我惡心還來不及呢！”謝再榜強壓心中的怒火，問：“今天如果我不打這個電話你要怎麼辦？”萬金玲惡狠狠說：“你隻有一個選擇，就是立刻打電話。否則，你會後悔莫及。”
謝再榜漸漸惱了，握著拳頭問：“你要怎麼報複我？”萬金玲說：“我並不想走到那一步，你別逼我。”謝再榜說：“你無非將我們兩人的關係公布出去，可能還有什麼錄像一類的東西。告訴你，我不怕。生活作風問題大不了我寫寫檢查。我仕途也到了頂，又不想再朝上爬。”萬金玲瞪著他一字一板地說：“你以為隻讓你丟掉烏紗帽和前途？我萬某走到今天不是偶然的。我不但要搞臭你這個堂堂的市長，還要讓你的老婆和孩子惶惶不可終日，你家的情況我搞得一清二楚。我是說到做到，不信你試試。”
謝再榜道：“你想動用黑社會？”萬金玲點點頭：“你說呢……”謝再榜便破口大罵起來。萬金玲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以為我是你手下那些小公務員嗎？混賬東西……我看不起你！”
“就你……你他媽的，還看不起我？！”謝再榜有點歇斯底裏了。
“是的，我獻出身體，我屈就靈魂，可我畢竟付出了代價，還在生意場上冒著很多的風險……”
“可……可……我們當官的他媽的不也是有風險嗎？！”謝再榜想想自己的處境，還想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你這狗官的風險能跟我比嗎？……你狗娘養的付出什麼？！外麵百姓傳言：你們工資基本不用；老婆基本不動；禮品基本靠供……開會當工作，空閑找妞泡，整日撈私利，腰包一撈滿，就逃出國外逍遙自在……”萬金玲比罵街的潑婦還要凶惡。
“你……你……”
謝再榜一聽到“逃出國外”四個字，想到東州幾位貪官叛黨、叛國出逃國外被跨國追捕的滿城風雨，覺得自己的唯一的退路也像被萬金玲堵死了似的，再也難以把握自己了……一直處優養尊的謝再榜從沒有受過如此大的羞辱與刺激，突然失去理智，向萬金玲撲上去，把不防備的她壓在身下，雙手掐住了萬金玲的脖子……萬金玲拚命反抗，抓破了他的胳膊……謝再榜使出渾身力氣將萬金玲按在地上掐了足足有四五分鍾。剛開始，萬金玲還在掙紮，並抓扯他，之後全身便慢慢鬆軟下去。謝再榜起身放開雙手後，發現萬金玲已經一動不動，臉色青紫，雙眼圓瞪，已經沒有了呼吸。
謝再榜低頭仔細觀察，發現萬金玲已經真正死亡，他喪魂失魄地坐在那兒呆了半晌……決定到外地拋屍。
他抱著萬金玲屍體將其塞進汽車的後座，裝成睡覺狀。
自己開車一路從殺人現場狂奔外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