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輯永不放棄的親情 21.舍棄(1 / 2)

第一輯永不放棄的親情 21.舍棄

人的一生中需要舍棄的東西有很多,而有一種東西卻是永遠都無法舍棄的,那就是父母對子女,子女對父母的那種世間摯真摯純的愛……有一種愛,撕心裂肺、撼天動地,任何文字在它麵前都蒼白而脆弱,如果一定要給它一個定義,隻有兩個字還可以貼切——犧牲。

我和哥哥是雙胞胎,從記事時起,母親就這樣告訴我和哥哥,可我和哥哥都覺得,我們長的一點都不像。

家裏除了我和哥哥,還有妹妹,母親一個人拉扯著三個孩子,日子一直過得緊緊巴巴的。零食是我們三兄妹都不敢奢望的。還好,母親的肚子裏有很多的傳說和故事,我和哥哥,還有妹妹就在母親的一個又一個故事中快樂地長大著,成為小山村裏人們的豔羨。

一次,母親去給一戶新結婚人家幫忙,人家給了她兩塊喜糖。母親紙包紙裹地將糖拿回家,給了妹妹一塊,剩下的一塊,母親看看我,又看看哥哥,說道:“就一塊了,你們抓鬮,誰抓到了給誰,抓不到的不可以生氣。”母親說完,找來兩張紙條,分別寫上了,“吃”和“不許生氣”,放到家裏那個瓷罐子裏,蓋上蓋,晃了晃,將蓋打開,我搶先抓起了一個紙條,迫不及待地打開,一下就泄氣了,紙條上寫著,“不許生氣”。

這以後,母親再無法定奪什麼的時候,就采取抓鬮的方法。盡管我總是輸,但我從來沒有過怨氣,因為我認為這是公平的結果,怨隻能怨自己的運氣不好。

上學了,第一個學期考試,我考了一班第一,哥哥考了二班第一。母親買了一個新的文具盒做禮物,我又和哥哥進行抓鬮來決定文具盒的歸屬,母親寫好兩個紙條放進那個瓷罐,經常先抓,經常輸給哥哥的我,動了一個心眼,讓哥哥先抓,結果,文具盒還是被哥哥抓去了。

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和哥哥一起考上了縣城的重點高中,可家裏卻隻能供一個人上高中。那天晚飯後,母親又拿出了家中那個屢次被派上用場的瓷罐,將寫好的兩個紙條團好,放了進去,晃了晃,拿起蓋子,對我和哥哥說道:“一個紙條上寫著上學,一個紙條上寫著上班。抓住哪個就是哪個,媽隻能供你們兄弟中的一個,不要怪媽……”空氣變得異常壓抑,幾乎要把人窒息。哥哥走到母親麵前,伸手要去抓紙條,母親猶豫了一下,攔住了哥哥,說道:“讓你弟弟先來吧,他是弟弟。”母親將瓷罐遞到我麵前,我的手顫抖著伸進瓷罐,遲遲不敢決定抓哪一個紙條,這可是決定我和哥哥一生命運的紙條啊!

我終於抓起一個紙條,打開——“上班”!我瘋了般跑出家門,身後追來母親和哥哥的呼喚……第二天,我就到五公裏外的一家小煤窯做起了挖煤工。小煤窯距離地麵五、六十米的深處,溫度高達四十幾度,人像在蒸籠裏一樣。早7點下井,晚7點半上井。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隻有牙齒還是白的,其他地方全都是黑色的,誰都不認識誰了。最初的幾天晚上,因為勞累過度,總是睡不著覺,好不容易睡著了,就會做同一個夢,夢見自己的肺變成了蜂窩煤,就常常從夢裏驚醒,就想,要是能夠繼續上學該多好啊!

可我並不嫉妒哥哥,我瘋狂地工作、加班,我要讓哥哥和妹妹都能夠上大學。哥哥和妹妹的容光也是我的容光。我們畢竟是血脈一族。

很快,哥哥高考,並被一所名牌大學錄取,妹妹也考上了一所重點高中。家裏的錢卻越發的緊巴了。我決定外出到省城去打工。到省城後,一個星期過去了,我都沒有找到工作,我擺起了地攤。一年後,我的地攤變成了一個攤床,終於可以勉強供哥哥和妹妹的學費了。

一次,路過哥哥上學的城市,就走了進去,推開哥哥的寢室,我愣怔住了,哥哥正在啃一個幹饅頭,連鹹菜都沒有。我的眼睛一熱,心裏暗暗對哥哥說:哥哥,弟弟一定要讓你吃得好一些。

通過朋友介紹,我開始走私。利潤大了許多,卻總是提心吊膽。哥哥知道後,勸說我不要再做走私生意,犯法。我笑笑,說:“我小心些,不會有事兒的。”

我還是被發現了破綻,丟下攤床躲了起來。一天,哥哥來電話,說母親病了,讓我趕回家。我風風火火地趕回家,結果被等在家裏的警察抓住了。警察帶我走的時候,母親哭的像個淚人,不停地叮囑我注意照顧自己。我瞪著母親,一句話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