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常華點了點頭，他也必須承認，女兒在闡述問題方麵比自己出色，他自忖沒耐心，進行這樣細致地講解。
“確實如此。以往每次戰鬥，每當我們覺得勢均力敵時，它就會逐漸施加力量。”張尋寧覺得林慕白說的，與他以往的直觀感受相當契合。
“所以，蘇玲玲和威爾遜科克認為，燈塔善於在戰鬥時進行微操，資源分配上的精確調整，它回收並修複武器的效率是我們的10倍，所有這些優勢加起來，使得它可以用比我們少的兵力進攻。而每次作戰的僵持期，它都在更有效地壯大，我們則慢慢趨於劣勢。”
“聽起來，像是某種大智若愚？”張尋寧感覺自己有些開竅，拚命想出這樣一個成語來迎合林慕白。
“於是。總參在3年前，就提出了一個理論，我們不能按照它的節奏應戰，簡單說，不能在它進攻的地方進行長期防禦，雖然我們當時處在被動種，但是即使如此，也要發起進攻，要用短促的進攻，克製它的優勢，發揮我們在謀略上的優勢。”
“我們在謀略上有什麼優勢？”張尋寧瞪大眼問道。
“是啊，我們有什麼優勢？”林慕白好像也無法被蘇玲玲的理論說服。
林常華狠狠咳了兩下，給了女兒明顯的警告。
“蘇玲玲少將認為，如果我們主動發起出其不意的攻勢，至少可以打亂它的節奏，他們將這樣的方式，叫做翻桌。就是說，你無法與高手在棋盤上公正博弈的時候，就掀翻棋桌。”
“掀翻棋桌？那不是意味著從鬥智，變成鬥狠？”張尋寧自言自語。他的潛意識裏隱約察覺到，掀翻棋桌的後果，無非是從一種規則變化成另一種規則，博弈的本質沒有變化。但是他的笨嘴拙舌無法表達出來。
“以我對翻桌理論的理解，燈塔的優勢建立在大數據基礎上的精密計算，如果能將其拉到我們擅長的蠻幹水準上，這本身意味著五五開的局麵，蘇玲玲少將認為我們是賺了。”林慕白再次加入自己的想法，顯然她對這套理論也不是很認同。
“真是這樣？”張尋寧一樣未必說服。
“首長，我大致說完了。”
“好，很好。”林常華滿意地招手示意林慕白坐下。
“從目前看，舟山的戰役，是我們主動發起的。雖然沒有完全符合蘇玲玲設定的情況，並沒有在出其不意的地域展開出其不意的攻勢，但是結果是好的。我想，我們已經在對抗燈塔的實踐上，踏出了非常堅實的一步。”
“但是……但是……”張尋寧想反駁，但是意思到了嘴邊，卻又無法整理出來。
“中尉，根據我們的情報，全球主要資源和工廠，仍然在我們手上。燈塔在舟山的那台試驗性質的飛船是它最大的敗筆，初步估算，耗費了它整個戰爭資源的21％，趙青在日本的偵察，也符合以上判斷。東京灣工業區的主要產能，都被轉移在這艘戰艦上，它的戰略儲備降低到了曆史最低，大約隻有6個月前的45％。就在這裏，16軍今晨消滅的那些武器和載具，大部分是上個月生產的。可見，它預備隊見底了，這應該是它最虛弱的一刻。”
“哦，原來是這樣。”張尋寧似乎有些被說服了，當然直覺上，他覺得不會這麼容易，但是司令員舉出的例子似乎不容易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