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3 / 3)

張學良和趙一荻的美國友人吉米·愛爾竇先生也就是2009年《北京廣播電視·人物周刊》中的“張學良和‘洋哥們’伊雅格的友誼”中的伊雅格。

張作霖在他的幫助下重修了京奉鐵路,並築建了東北的其他幾條鐵路運輸線。

張學良主政後,他曾作為張學良的談判商購軍火。趙一荻也非常信任他,將獨子張閭琳托付給他撫養。後又隨故主到台灣。

1972年,伊雅格回到美國後的第三年,這位對中國有著深厚感情的美國朋友,在舊金山溘然長逝。

1991年3月,張學良真正獲得自由之後前往美國,專程去了一趟舊金山,到伊雅格的墓前憑吊這位難得的好友。

蕭紅

蕭紅,中國現代著名女作家。黑龍江呼蘭縣人,原名張乃盈。被譽為“三十年代的文學洛神”,是民國四大才女中命運最為悲苦的女性,也是一位傳奇人物。她有著與女詞人李清照那樣的生活經曆,並一直處在極端苦難與坎坷之中,可謂不幸中的更不幸者。

蕭紅所處的時代,是一個十分慘烈的年代。她在文學之路上跋涉的九年,正逢民族危機深重、日寇鐵蹄踐踏國土之時。1935年,25歲的蕭紅發表了中篇小說《生死場》。

《生死場》的發表,符合時代的要求,深受廣大讀者的喜愛。年輕的蕭紅,憑借此文,確立了自己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

說到蕭紅,就不能不提及蕭軍。蕭軍,原名劉鴻霖,曾經是蕭紅患難中的文學伴侶,但他們在一起隻生活了6年,就結束了這段風雨中結下的情緣。

故事發生在1932年夏季的哈爾濱。

1932年7月,由於二十多天的連續降雨,使整個哈爾濱變成了一片汪洋。租住在一家名叫“東興順”旅館的蕭紅,年僅21歲,拖著七個月的身孕,正焦急地等待外出借錢的未婚夫汪恩甲歸來。汪恩甲是由父母做主指派給蕭紅的未婚夫,同她一起在哈爾濱討生計,已有四個月的房租沒有交了。他告訴蕭紅外出尋錢,人已消失數日,音信全無。他們已欠下旅館600多塊錢的房租。旅館老板日日催要數次,並揚言,如果再交不出房租,就把蕭紅賣到隔壁妓院去抵房錢。

蕭紅接二連三地給《國際快報》副刊部寫求救信,因為在這個城市,除了逃走的未婚夫,她再也找不到幫助她的人了。當時《國際快報》副刊部主編裴馨園拆閱了她的信,選派蕭軍前往旅館看望蕭紅。

帶著幾本文學書刊連同報社寫給蕭紅的信,蕭軍在“東興順”旅館二樓一間散發著黴味的小屋中第一次見到了蕭紅。當時蕭紅整個人都灰撲撲的,穿著陳舊得分不出顏色的長衫,趿拉著一雙舊粗布鞋,略帶浮腫的臉,淩亂的黑發中已透出星星點點的白發,蕭軍安慰了幾句,遞了書,轉身就要離去。是蕭紅低低的請求留住了他:“能坐下來談一會兒嗎?”沒有理由拒絕。蕭軍坐了下來,談文學,談往事。直到此時,蕭軍才意識到坐在自己麵前的竟然是那樣一位超凡脫俗的才女。不經意的一瞥,他看到放在她桌子上的一首小詩:“去年在北平,正是吃著青杏的時候,今年我的命運,比青杏還酸。”心弦的撥動,往往就在不經意間。聽過蕭紅的故事,再讀著那首惹人心酸的小詩,一個簡單而又強烈的願望在蕭軍心裏升騰起來:“我一定要救她出去,一定要。”

此後幾天,蕭軍每隔一天都要來看望和安慰一下蕭紅。救她出去的計劃卻無法落實下來,600多塊錢,對報社也不是一個小數目。1932年8月8日的那場浩劫,讓哈爾濱數萬人一夜之間失去家園,流離失所。那次不幸,卻成就了蕭紅。8月8日夜晚,鬆花江大堤全線潰壩,肆虐的洪水咆哮著衝進哈爾濱市區,蕭紅所在的小樓已經淹到二層,樓裏的老板和其他人都已經逃走了。隻有蕭紅孤苦無依地坐在窗台上,等人前來。她在等蕭軍,她知道他一定會來。他真的來了,帶著麵包和香腸,涉水而來。他到底還是晚來了一步,他到達時,蕭紅已乘過路的柴船走了。二人再見麵時,是在裴馨園家裏。一場生死較量之後,再見麵,兩人都恍若重生的興奮與喜悅,緊緊擁在一起。此後不久,蕭紅在醫院生下一個女嬰,蕭軍日夜守護在她們身邊。

蕭紅出院後,因無力撫養,還是把孩子送給了別人。再後來,就是她同蕭軍風風雨雨,相濡以沫的六年。他們曾經共同經曆過窮苦饑餓的侵襲,也共同領略過成功的喜悅,成了患難中的文學伴侶。

可就是這樣一段風雨飄搖中結下的情緣,還是在6年後的1938年走到了盡頭。當初蕭軍的豪爽仗義,蕭紅的楚楚可憐讓他們走到了一起。在一起後,曾經的優點卻慢慢變了麵目。蕭軍豪爽卻性格暴躁,蕭紅憂鬱卻也要強,加之生活困苦,兩人的爭吵不斷。自小就生活在一個缺少愛的環境裏,蕭紅對愛一直有一種近乎於孩子般的渴望。她對那段感情絕望了,隻好分手。之後,蕭紅遇上了一個文質彬彬的男子——端木蕻良,二人相愛,繼而同居。這份愛,也沒能留住蕭紅苦澀短暫的生命。1942年1月,蕭紅在香港一家醫院淒然離去,時年僅三十一歲。她死的時候,那兩個她曾經深愛過的男人,沒有一個在她身邊。

在蕭紅短暫的一生中,魯迅先生是她最初步入文壇的引導者,也是她文學創作的思想指引和力量源泉,她曾在1938年創作了兩篇《魯迅先生記》和《回憶魯迅先生》,當年的她,也是魯迅先生家的常客。

雖然蕭紅和蕭軍相伴六年後分手,但在他們共同生活的六年中,是蕭紅生命中最充實快樂的一段,在此期間,蕭紅的《生死場》,蕭軍的《八月的鄉村》相繼出版,他們迎來了各自創作的高峰。

對生的渴望,蕭紅用命運的沉重加以詮釋;對愛的執著,她用人生的苦難加以解說。她用刻苦奮進,孜孜不倦,憑借聰明的天賦和不懈的努力躋身文壇。

但“女性的天空是低的,羽翼是稀薄的,而身邊的累贅又是笨重的”。在那方沒有硝煙的戰場上,蕭紅曾經是一個勇敢的鬥士,以筆為戈,將一個時代犀利地解剖給世人,可是在她自己的人生戰場上,她卻始終沒有逃脫寂寞的藩籬,寂寞的生,寂寞的死。真是不幸中的更不幸者。

蕭紅的小說散文以女性特有的細膩觸角捕捉時代的精神氣息,並以獨特的視覺,鮮明的立場,真實地描摹了當代人們的愛國行動。她作品的價值,正在於對曆史的尊重。

蕭紅的小說都是散文式的,她寫生活的殘酷,人心的冷漠不僅是對心靈的傷害,更是對美的踐踏,讀她散文式的小說,令人產生強烈的心靈震撼。她坎坷、淒楚、短暫的生命,是被情傷,是被愛灼,讓人惋惜,令人慨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