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6
成新真把這副照片發到了曾婭的手機上，但曾婭當時沒發給陳國思，後來也沒發。當然，這副照片還是及時地到了陳國思縣長的手機裏。
陳國思收到這副照片以後，有好一陣發著呆，模樣都不像縣長了。當晚，他主動給曾婭去了電話。曾婭以為縣長大人想起她的好了，高高興興趕到他身邊，還飛蛾撲火一樣往他身上撲。沒料到陳國思卻把這張照片亮到她的眼前，問她這個男人是誰？曾婭怔了一下，說，你從哪裏得來的？陳國思說，你先告訴我這是誰？曾婭突然來了脾氣，表情眨眼間就高傲起來，說，這男人比你帥吧？你生氣了嗎？聽說男人是最怕別人跟他搶女人的。陳國思皮笑肉不笑地在她粉臉上擰了一把，說，你告訴我他是誰，我要獎勵他。曾婭實在不相信還有這樣的事，但隻過了那麼大約兩分鍾的時間她就信了。陳國思說，你不說，他就得不到我給的好處了。曾婭不說，瞪一對大眼看著陳國思，想弄明白陳國思到底是什麼意思。陳國思也沒太讓曾婭費心思，他說，你不說就算了，我本來是想感謝他的，今後，你就跟他好好過吧，我看他比我年輕得多，看你這舒服樣兒就知道他床上功夫了得。曾婭的眼睛裏漸漸汪了一些亮亮的淚珠子，她說，你就這樣把我踢了？陳國思哼哼笑幾聲說，你這麼鮮嫩，我怎麼想踢你呀，是你踢了我呀。曾婭喉嚨裏衝出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你太過分了，我要告你。陳國思說，我勸你別去告，你想想要是我把這張照片隨處一撒，你是不是就成明星了？
往回走的時候，陳國思的心情好極了，像清晨醒來看到一片藍天。開著車，他還情不自禁哼起了歌。夏豔已經帶著兒子回到了家，再不像前些天那樣被醋火燒得沒個人樣了。倒是經曆了一些事兒，夏豔變得更加溫柔體貼了。也更懂事了，他的事她也不過問了。
曾婭這事很出乎他的意料，本來像一團稀泥一樣難弄，可這張照片一出來，事情就變得非常簡單了。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他這樣做又是為什麼呢？如果他有什麼企圖，那又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呢？到現在，他完全可以不去管這個人是誰了，但一個縣長的想法跟一個平常人的想法有些不同，他喜歡把凡事都弄個明白。
他再一次撥通了那個發照片來的電話號碼，通著，一直放著一首很時尚的“老鼠愛大米”，放了很久，最後就什麼聲音也沒有了。
他臉上笑了一下，就到家了。
夏豔像隻貓一樣蜷在沙發上看電視，他問，兒子呢？
夏豔眼睛盯著電視，如貓一樣說，兒子睡了。
陳國思說，把你的手機給我，我打個電話。
夏豔說，你的手機呢？
陳國思說，不願？
夏豔咕噥說，誰說不願了啊？說著把手機遞給陳國思。可陳國思卻又突然不要了，他說算了，以後再說。夏豔奇怪地看他一眼，沒有深究，繼續看電視。陳國思坐到夏豔身邊，眼睛也盯著電視，說，我把曾婭甩了。夏豔扭過臉來，眼睛裏全是驚訝。他說，你不是最討厭曾婭，怕我甩了你去娶曾婭嗎？這回，我把她甩了，你放心了吧？夏豔說真的？陳國思說，這個也有假嗎？說完了陳國思就站起來，說自己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就走了。
陳國思到了車上就給小牛打電話，叫她到哪兒哪兒來。小牛又在麻將桌上哩，照樣咕噥說自己手氣正好哩，但還是掛了電話沒多久就過來了。陳國思說，把手機給我。小牛把手機給他。他撥通了那個神秘的號碼，放到小牛耳朵上，說，你替我弄清楚這個人是誰。
小牛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在電話通之前的一秒鍾就裏就明白陳國思要她做什麼了。電話那邊傳來一聲喂，她也送過去一聲喂。那邊說，你找誰呀？小牛說，我就找你呀。那邊說，你是誰呀，找我什麼事？小牛說，別人叫我給你帶了個東西，要我交給你。那邊說，沒人說要給我帶東西，你打錯了吧？小牛說，沒錯，他給的就是這個號碼呀。那邊說，帶給誰你知道嗎？小牛說，名字我記不起了，你說說看，你一說我說不定就想起來了，反正他給的就是這個號碼呀。那邊說，我叫成新，是不是這個名字？小牛驚喜地瞪著陳國思，衝電話裏說，成新？好像不是，你是不是城管局的？那邊說，我不是城管局的，我是城建局。小牛說，哦錯了錯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