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琢磨了一會兒,也朝昨兒那個地方去了。不料她前腳剛拐出一條街,後腳就碰上了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照常戴個麵具,徐京墨跟在他身後,半真半假的同她打招呼:“啊,真巧,又見麵了。”
“……”
巧個屁!許言輕在心裏罵人,當誰不知道是你們故意的嗎?
這兩個人,一個是不久前才在洛陽城出過大風頭的徐京墨,一個在大白天戴了一副詭異的麵具遮住臉,卻奇異的沒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引起任何側目,許言輕皺了皺眉,依稀覺得哪裏不對勁兒。
然而不待她琢磨出來,一把扇子突然在她眼前“啪嗒”合上了——徐京墨見她回過神來,挑了挑眉笑道:“別想了,你是不是想去找陳家父女?剛巧,我們也是,不如結伴同行啊。”
傻子才跟你們同行!
許言輕在心裏腹誹,抓起一把符紙對準兩人扔過去就轉身朝來時的方向跑,可惜沒跑兩步又被人“刷刷”在後肩點了兩下,然後她渾身一僵,立時動彈不得了。
徐京墨笑吟吟的從她身後繞過來,裝模作樣的“哎呀”了一聲:“你也想跟我們一起?那好吧。”
她仿佛看不見許言輕滿臉欲言又止的髒話,自顧自的拍板:“就跟你一起。”
……神經病!變態!智障!狗東西!
許言輕在心裏把上述幾個詞來回罵了一遍,到底卻還是不情不願的“和他們同行”了。
係統在麵對強敵時發揮了自己一貫的賣主求榮作風,堅定不移的當啞巴。
許言輕習慣了的在心裏歎了口氣。
她雖然方向感一向不大好,但昨天剛去過的地方好歹也還是記得的,因而一眼就看出徐京墨他們帶她來得並不是昨天陳家父女的所在地。
她皺了皺眉,不知道這兩個人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你們到底想幹嘛?”
徐京墨解開了她身上的禁錮,折扇一搖,又是一副人模狗樣的風/流公子哥:“這你可就冤枉我們了。”
他裝出泫然欲泣的表情——老實說這表情由一個大男人做起來多少會有些怪,但或許是徐京墨皮相生得好的緣故,怪異中居然還帶有一絲美感……
許言輕被自己的想法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連忙抖了抖肩膀甩掉這一念頭,隻聽徐京墨嚶嚶嚶道:“你不是想見陳家父女嗎?我們隻是好心幫你而已。”
說著還上前一步幫她推開了門,然後用扇麵遮住自己下半張臉,做了個“請”的姿勢。
褐色木門被一左一右推開,像掀開了塵封已久的木盒,露出其中不見天日的秘密。
許言輕疑惑的目光又落在身後這兩人身上,渾身上下都寫著“老娘憑什麼要聽你們的話”幾個字。
因為你無力反抗啊~徐京墨偏過頭衝她眨了眨眼,好看的臉上寫滿了“欠揍”二字。
與此同時,姚玉兒房內。
穆安正勸著姚玉兒多少吃一點飯,姚玉兒幾度張嘴欲說話又合上,眉目間盡是糾結,然後他們聽見敲門聲,看見門外站著的許言輕和林夭二人。
林夭沒料到許言輕會去而複返,更沒料到她回來後一聲不吭,許久才輕聲說自己騙了他們。
她領著林夭往姚玉兒房間去,堅持這話要在所有人都在場的情況下說明,然後叮囑林夭關門,在一片寂靜中沉默著張了口。
姚玉兒隱隱約約猜到她要說什麼,臉色一變,正要吼她閉嘴,卻晚了一步,看見麵前許言輕嘴巴張張合合間吐出令人震撼的真相。
“我昨天其實見到的是陳嫣,還有她父親。”
“我今天來,則是想告訴你們陳嫣死亡的真相。”
許言輕說,不大的聲音瞬間便填充滿整個房間,所有人的心神都被她吸引了去,因而沒人注意到門外有一道影子僵立許久。
那人渾身的血液隨著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冷下去,終於結成天地間最硬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