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想了一會兒,沒有回答姚玉兒的問題,反而先問了她一句:“她怎麼說?”
“能怎麼說?就說你們吵架了……”姚玉兒其實也不是很想管這些閑事,但她雖然嘴上不說,心裏卻一向把沈鉞當自己的弟弟,見他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又痛心疾首道:“離開故鑒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吵架了?”
“……”
沈鉞沉默著不吭聲,默認了吵架的說法。
姚玉兒見狀越發的恨鐵不成鋼,想到許言輕有意識的疏遠沈鉞,卻和林夭親近,便想著下一劑狠藥刺激沈鉞一番,於是嚴肅道:“我看許言輕最近和林夭走得格外近,你再不上心,小心媳婦兒被人搶走!”
她有意刺激沈鉞,是以雖然心知那兩人都沒這個意思卻還是故意把話題往這方麵引,並如願以償的看見沈鉞眉頭在聽見這話時倏然緊鎖,臉色也隨之難看起來。
然而就在她覺得有效,打算再接再厲時,卻見沈鉞神色倏然恢複如常,隻用一種冷得幾乎要掉冰渣的語氣道:“她願意和誰走得近是她的意願,關我什麼事。”
說完更是一甩袖,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姚玉兒一個人僵在原地,左瞧瞧右望望,最終憤而罵道:“我要是再多管你們倆的閑事,我就是狗!”
她氣得不行,一跺腳也走了。
南歸的雁群自頭頂飛過,除了地上那攤小小的土堆之外,再無第二個證據可以證明這裏曾有人進行過一場不歡而散的對話。
不過姚玉兒說許言輕和林夭走得近,倒也不全是為了刺激沈鉞而編出的胡話。
許言輕於修仙一事上,說得好聽了叫天資不高,說得難聽了叫浪費生命,一個簡簡單單的咒語她得學上兩天才能勉強發揮出三分之一的效果。
因而為了做到自己纏著林夭要學法術時親口說過的“勤能補拙”,她每天除了趕路吃飯睡覺,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修煉上……換句話說,她一天絕大多數時間都膩在林夭身邊。
林夭清心寡欲,寡的連脾氣都沒了,甚至不嫌棄許言輕煩人!
至於許言輕……她滿心都是自救,別說林夭並不煩她了,就算林夭真的煩她煩到不行,估摸她也會厚著臉皮裝看不見。
這日她又跟在林夭身邊打坐,閉眼時毫不意外的聽見係統的每日一嘮叨:“你真的不打算做任務了啊?你看你那個小香爐是不是很久沒動靜了?這說明沈鉞已經不打算殺你了,那你還躲著他幹嘛?趕緊去攻略他,獲得他的好感度啊!”
許言輕裝聾作啞。
她又不是貓,有九條命可以浪費——就算沈鉞現在不打算殺她了,誰知道未來有一天會不會突然心血來潮又想殺她滅口?她惜命的緊,一點都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賭一個可能!更何況……
她愣了兩秒,自己也不知道要更何況個啥,索性就放棄了。
許言輕想,念念不忘必有回響什麼的都是騙人的,當縮頭烏龜才是人類的本能。
這麼想著,她更加心安理得的忽略了係統不間斷的噪音。
隻可惜她能有意識的屏蔽係統所產生的噪音,卻不能逃避係統每日的電擊。
她皺了皺眉,清楚地意識到今天的電擊強度跟昨天比起來厲害了不少,疼得她甚至坐不穩,腰背緩緩的塌下來,最後把自己弓成一團。
“哼……”許言輕忍不住輕吟出聲,第一時間就被旁邊的林夭注意到了。
林夭雖然對外界事物一向不太感興趣,但許言輕近日跟他待得時間久,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她每天都會被一股突如其來的痛意襲擊。
他問過兩次,許言輕卻不肯說原因,於是漸漸的他便也不問了,隻在許言輕每日忍不住痛呼出聲的時候幫她緩解疼痛。
近日卻出了意外。
沈鉞去找人探路,回來時恰好從疼的滿頭大汗的許言輕跟前經過,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之前,許言輕像是貓撲老鼠一般,身體猛地前傾,然後一把抱住了沈鉞的腿。
在場的三個人全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