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輕一朝小人得誌,整個人尾巴都恨不得翹到天上去,然後就見沈鉞半側過身子看向她,語氣淡淡道:“你想喂他吃那個蟲子?”
……倒也不必。
徐京墨聞聲臉色霎時一變,卻克製著沒有出聲,隻是踮著腳無聲往後又退了兩步。
“嗯。”許言輕深諳仗勢欺人的理兒,衝著沈鉞一個勁兒點頭,點頭的同時還不忘朝徐京墨重新比中指。
“你……死……定……了……”她一字一頓的做口型,見對麵的徐京墨臉色難看的跟院內那具屍體有一拚後忍不住快樂的笑出了聲。
“好。”沈鉞也把色迷心竅的昏君樣兒演了個十足,見許言輕點頭就重新看向了徐京墨,手腕同時一動,一把四尺三寸的長劍便出現在了他手上。
沈鉞一貫的偏好便是用劍,但又嫌這麼長一把劍隨身帶著不方便,便尋了法子將劍融進身體裏,待用得上了再用法力凝出劍身。
許言輕一直覺得他這個技能是裝逼的一把好手,今天又無端從中看出了幾分帥氣。
但顯然對麵的徐京墨並不能跟她感同身受。
他臉色慘白一片,嘴上說著“打打殺殺的多傷和氣”,握在扇柄上的手指根根用力,幾乎能看見凸出的關節,隨後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沈鉞平時話雖沒有穆安多,卻也不比林夭那麼少,恰好屬於正常人的範圍,打架時話卻少到了極致,雙眼一眯就朝徐京墨衝了上去。
徐京墨抬手擋了兩下,不怎麼走心,但也不太鬆懈,順著沈鉞打他的力道一連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在沈鉞又一次衝上前時猛地動手將懷裏的陶瓷罐往反方向大力扔了出去。
沈鉞視線下意識跟著他的動作跑偏了兩秒,等他再回過神時,徐京墨已經借著這幾秒的空隙又往後退開了幾十米遠——他先前已經被沈鉞逼出了不遠的距離,現下又主動後退幾十米,一時間已經距沈鉞有了百米,而這個距離已經足夠他在沈鉞再一次攻來時逃開。
“我是個文人,”徐京墨“刷拉”一聲展開扇麵,遮住下半張臉,聲音隔著百米距離和扇麵阻擋有些失真,但許言輕還是在係統的幫助知道了他在說什麼——
“他笑了一聲,聲音很短,你可以想象一下電視劇裏霸道總裁那種笑。”
係統盡職盡責的向許言輕進行實況轉播,生怕許言輕不能切實領會到徐京墨的意思,連語氣表情也一道轉播了,“然後扇了兩下風,動作有點兒娘,說打架一事不符合他的身份,要你們改日再會。”
“哦!他還吐了口血,不過被扇子擋住了,沒讓我們看見。”
許言輕:“……你倒也不必戲這麼多。”
她有些無奈,心裏吐槽了一會兒係統突如其來的表演欲,又開始在心裏嘲笑那變態的智商:“我就說變態大多是弱智,連我們在詐他都沒看出來!”
許言輕說著,尾音得意的上揚。
沈鉞之前中毒被穆安他們封住了經脈,至今沒有撤封,即使用了引龍書也不過空有其表,所以沈鉞始終隻是同徐京墨對峙,並沒有動手,好在單是外溢的魔氣已經足夠唬人,徐京墨又沒什麼見識,竟然真被嚇著了。
而她和沈鉞想要的,從一開始就是徐京墨手裏那條綠色的蟲子——她提到蟲子時偷偷在背後擰了一下沈鉞的腰,在他扭頭看過來時又強調了一遍:“我想讓他吃那條蟲子。”
沈鉞當即了然,複又轉身朝向徐京墨。
“我和沈鉞簡直是當代默契大家,被綁住雙人跳水都能在百般不情願下為國家拿回一枚金牌的那種。”
許言輕正在心裏跟係統嘚瑟,一抬眼就見沈鉞已經接住了那個陶瓷罐,然後轉過身衝她晃了晃自己的右手。
落日餘暉灑在他臉上,暈出一層又一層的光影,襯得這個人在好看之餘又平添了幾分不可褻/玩的神聖。
但……
許言輕輕快的朝他跑過去,停下來時踮著腳用頭頂在沈鉞下巴上湊了兩下,輕而易舉就將他從仙境拽入了凡塵。
這個人……是我的了。許言輕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