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輕一開始引著徐京墨往屋內退的時候,做得就是兩個方麵的打算——就算屋裏的陷阱沒能困住那變態,牆壁後麵就是下山的小道,她還能在係統的幫助下離開,畢竟徐京墨幾乎在前門等了她半個小時,誰知道那個變態有沒有設什麼陷阱等著她往裏麵跳!
許言輕心裏的小算盤打得震天響,結果下山的路她將將跑過一半兒就被徐京墨從身後追了上來。
“倒是我小瞧你了!”
徐京墨臉上一直掛著的意味不明的笑此刻完全收了回去,眼神陰狠的瞪視著許言輕,瞧見她又要伸手用那些難纏的符紙,立即抬手鉗住了她的手腕,威脅道:“你要是再對我用那些東西,我就把你的臉劃爛!”
許言輕:“……”
她以前覺得這男人似笑非笑的時候像個變態,眼下這人不笑了,一張臉完全沉下來的時候又可怕的要命,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抬手掐死她!
所以許言輕沉默了一會兒,真誠道:“要不你還是笑笑吧,你不笑我害怕。”
“……”
徐京墨沒想到到了現在這人竟然還有膽子跟他提條件,當下便愣住了,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勉強抬起了半邊嘴角。
不過他這會兒形容狼狽不堪,又實在笑不出來,強行勾著嘴角的表情要多詭異就有多詭異,以致許言輕下一秒就又反悔了:“算了,你還是別笑了。”
“……你逗我呢?”徐京墨的臉色又一次沉了下來,眼睛一眯,一句廢話都不願意跟許言輕講了,一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張開嘴,一手把蟲子遞到了她嘴邊。
許言輕嘴巴閉不上,隻能左右不斷晃著腦袋躲避徐京墨的手,同時含糊不清的說著什麼話。
徐京墨聽不清,也不在意,不走心的問了句“你說什麼”。
他沒聽到許言輕的回答,卻聽見身後倏然響起一道冰冷的男聲:“她說,讓你放開她!”
話音剛落,一道劍氣貼著他的手背蹭了過去,下一秒他手背上便出現了一道兩指寬的傷口,徐京墨臉色一凜,身子飛快後退,然後就見一條影子轉瞬出現在自己和許言輕中間,目光陰冷的瞪著他。
來人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眼尾紅色的印記若隱若現,指甲在頃刻間已經長到了半指的長度。
許言輕捧著自己泛酸的下巴揉了半天,在沈鉞身後探出一顆腦袋,狐假虎威道:“我說,勸你早點放開我,我未婚夫來救我了!”
沈鉞聞聲背影一僵,卻沒有回頭,依舊陰森森的盯著對麵的男人。
許言輕是在被徐京墨追上的瞬間聽見係統的聲音的——“檢測到沈鉞出現在寺院前門,預計將在三分鍾內抵達。”
所以被追上之後她才沒有讓係統幫自己逃跑,而是十分的作死開始在徐變態的底線上翩翩起舞。
徐京墨這會兒也回過味兒來了,視線危險的從許言輕臉上掃過,卻被沈鉞側過身子擋住了,然後無奈將目光定在了沈鉞臉上。
他早從旁人那兒聽說過沈鉞的真實身份,當下也不敢輕敵,嘴邊一直掛著的笑緩緩沉了下去,手指無意識抽出了插在腰後的扇子。
“沈公子……”他說著寒暄的話,緊繃的身體卻連一秒都沒有鬆懈下來:“久仰大名。”
沈鉞沒理他,目光隨著徐京墨把蟲子重新塞進陶瓷罐、又放回自己懷中的動作移動,嗓音低沉道:“蠱蟲?”
“沈公子好眼力。”徐京墨沒打算跟他糾纏,一邊說著廢話拖延時間一邊在腦子裏勾勒逃跑路線,可惜他心裏的算盤一眼就被沈鉞看破,然後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
許言輕沉默半晌,在沈鉞背後衝徐京墨比中指,強行給自己找存在感:“變態!讓你不見好就收!讓你有特殊嗜好!反派死於話多這句話你沒聽過嗎?”
徐京墨嗬嗬冷笑兩聲,額上青筋被氣得一跳一跳,卻還得忍著,假裝自己是個聾子。
三人之間氣氛一觸即發,但不知為何,遲遲都沒有人先打破這片平靜,隻聽得見許言輕一個人躲在沈鉞背後嗖嗖的用語言放冷箭。
“死變態!後悔了吧?還喂我吃蟲子?你看看那蟲子到底會輪到誰吃!”
“還有那個屍體!讓你嚇唬我,我待會兒就把它的腦袋綁在你臉上,讓你日日夜夜做夢都是那張燒得炭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