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葉小意尖叫出聲，眼淚大顆大顆的從眼眶往外湧，她想起來掐死程雪，但，她被麻醉固定住，動彈不得。
“對，是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你早死了。”程雪修長的手指慢慢滑過葉小意的臉頰。
“痛吧，葉小意，活該。”程雪的手最終落在葉小意的肚子上。
葉小意呼吸都要停住了，“不，不要！”
“知道什麼是引產嗎？”程雪笑的如沐春風，“我會給你打一針，那一針就會要了孩子的命，然後孩子順著產道出來，他出來的時候，還是有氣的，會在你身邊一直哭，哭到死。”
“程雪！”聲音從葉小意嗓子裏蹦出來，沒有聲嘶力竭，透著絕望的死寂，“你會遭報應！”
力氣正一點點從她的身體上消失。
“報應，都是南川安排的，報應也是報在他身上。誰讓他不愛我。”程雪手猛地用力。
葉小意心疼的蹙眉，她感受不到她的重量，但她知道她的孩子在痛。
“我善良，小意，我給你的孩子一個活命的機會。”程雪忽然收起笑看著葉小意。
葉小意瞪著她。
“剛剛的麻藥，隻有一針，你如果能堅持到剖腹產結束，你的孩子還有活著的可能。”程雪凝眸說道，“要不要。”
“要！”葉小意堅定的出聲，她知道程雪絕對不是好意，但，她沒得選。
“聽你的。”程雪笑笑，轉身叫了幾個醫生進來。
葉小意的身體慢慢的開始恢複意識，刀落在她肚皮上的時候，她感受到了，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往下掉，她不敢叫，甚至不敢哭，生怕影響了正在手術的醫生。
漬……
刀切進皮肉裏的聲音，微弱刺耳，葉小意痛的不能自己，身側十指緊握，指尖扣進肉裏，卻渾然不知。
哇！
孩子啼哭聲響起。
“早產兩三個月，竟然還是活的。”醫生有些興奮的感慨道。
腳步聲響起，葉小意虛弱的歪頭，顧南川大步走了進來，身後跟著程雪。
“孩子……”
“溺死。”顧南川菲薄的唇吐出兩個字。
葉小意瞳孔放大，他說溺死。
她的孩子活了，他說溺死！
“顧南川，你……”
之前的溫柔都是假的嗎？顧南川，都是假的嗎？那是我們的孩子！
“糟了，產婦大出血。”醫生看著血崩的葉小意，迅速開始搶救。
“南川……你先出去吧，我跟他們一起急救。”程雪一臉心疼的看了葉小意一眼，“那個孩子，你……”
“溺死。”顧南川重複，轉身出了手術室。
程雪唇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看吧，一切如她所願，該死的都死了，該殘缺的，她會讓她殘缺。
寂靜，良久。
葉小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夢裏麵，她和顧安安在院子裏追逐著玩鬧，她腳下沒站穩摔在地上，大哭。
顧安安手忙腳亂的上前。
‘我來。’
葉小意抬眸，顧南川蹲在她麵前，小心的處理傷口。
顧安安笑的燦爛，她說，小意，你要是做我嫂子，我們就能一輩子在一起了。
葉小意心跳如鼓……
這便是，她最初的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