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的顧笙,將這一層衣服脫完,接著就是下一層。

簡離就那樣,安然的坐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抗,任由麵前的男人擺弄。

還是大衣,還是大衣,而且沒一件大衣,都像是垃圾堆裏撿來的一般,那樣的腐朽,穿在身上,隻會增添一份厚重感,而簡離的身上,卻是越來越少。

直到,最後一層,乃是一件異常單薄衣服,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簡離的身子,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人,該擁有的身子。

骨瘦如柴,說是這樣,也是相差不多,這怎麼會是一個人的身子,一個人,怎麼會擁有這樣的身子,顧笙的手,不自覺的有些顫抖。

腦海之中,浮現出了三年之前的簡離,是那樣的驚豔,臉上那樣自信,驕傲,她的臉上,永遠都是笑意,她永遠都是驕傲的。

全校師生麵前,那是開學典禮,那時的她,大膽張揚,這世間,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而前些日子所看見的簡離,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她是卑微的,卑微的她,什麼都不敢奢求,能有一個安安穩穩的地方住下來,能有一口吃的,就是天大的恩惠。

當日第一眼看見麵前的這個女人,顧笙早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根本沒有注意到麵前這個女人的變化,這,怎麼可能。

一絲清幽的月光,緩緩的透過窗簾,照射在床上,下方的簡離,臉上是那樣諷刺,而上方的簡離,目光之中,都是錯愕。

“你不是簡離。”多番思索下來,顧笙隻能得出這一個結果。

“那你該說,我是誰,你說我是誰,我就是誰。”

一個名稱而已。有那麼重要嗎?

顧笙沉默了,簡離卻是鄙夷的看著顧笙,道:“怎麼,不敢嗎?我自己來。”

簡離將麵前這個男人手中的針管搶了過來,朝著她那瘦的可憐的胳膊,緩緩的注射。

“這是我欠你的,我還你。”

簡離說這是欠顧笙的,但並未說,這是欠顧阮阮的。

顧阮阮和簡離,根本沒有任何的瓜葛,她們相見的次數,也不多過數次而已,她簡離,何必要去害那麼一個人?

看著那針尖,緩緩的刺入簡離的胳膊,顧笙不知為何,心裏沒來由的一絲顫抖,直接搶了過來,然後仍在了一旁,看著下方的女人道:“五百萬,隻要你一個月將那五百萬賺到,我就放了你。”

說完這一句話,顧笙穿上衣服,走了,離開了這裏。

此地,隻是剩下了一個人,簡離,她獨自一人,躺在這清幽的床上。

曾經最喜歡的東西,到了現在,避如蛇蠍,不敢觸碰。

她緩緩抬起了眼睛,看著外麵的月亮,竟然,這個月亮一分為二了。

就像是她簡離的心,一分為二,各自占據一半。

如果心髒離開了心,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如果當年的簡離離開了顧笙,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現在的簡離,隻不過是一個有著一個不可實現的願望的去殼而已。

她的心,早已經不知造去哪裏了。

離開了的心,早已經隨著那場告白,被時間淹沒。

說好了的不流淚,怎麼還會流出來,簡離,你怎麼這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