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如何做,才肯放過我?”沈白絹牙一咬,沉聲問道。彼時周洪偉已經來到她身旁,高大挺拔的身軀帶來一片陰影,往日讓沈白絹心動不已的麵容,此刻看來卻尤為可怕。
周洪偉不易覺察地皺了皺眉頭,他的臉色奇異地緋紅著,不知為何,沈白絹突然覺得渾身燥熱,好似周身的空氣都燃燒起來似得。周洪偉彎下身子,將沈白絹抱起來。沈白絹直覺地想要反抗,柔若無骨的雙手卻反而攀上周洪偉的雙肩,仍由他帶往床邊。
那張可容納下五人的床此刻已經空無一人,周洪偉將沈白絹放在床上,小指將她浣衣帶子挑開。沈白絹想要反抗,卻發現早就無力做到,長長的指甲掐到手心肉裏,總算保持了片刻清醒,哆嗦著嘴唇道,“周洪偉,你如果敢動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但沈白絹的詛咒很快便湮沒在細細碎碎的呻吟之中,事後,周洪偉滿身大汗地躺倒在床上。雙掌拍擊,很快有兩名年輕女子上前為沈白絹穿好衣裳,抬著她出去了。地下室複又安靜下來,片刻後又傳來窸窣的腳步聲。
周洪偉並沒回頭,隻用疲憊的聲音道,“這下你可滿意了?從此以後我們倆不相欠。”
那抹淺綠色長裙迤邐在灰白的地麵上,看著尤為妖嬈,火把將來人的麵目照亮,卻赫然是夜靜。此刻夜靜眼底情緒複雜,閃爍著類似痛楚又類似埋怨的光芒,不置可否地呢喃道,“是嗎?”很快又冷笑出聲,“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了,拿去,吃了它!”
夜靜說完將一瓶黑色瓶罐丟到石床上,周洪偉痛苦地看了夜靜一眼,伸出顫抖的手將瓶罐撿起來,倒出一顆藥丟進嘴中。過了片刻,他臉上的緋紅才漸漸褪去,換上如常的神色,沉聲道,“當年的事,是我對不住你……”周洪偉的眼眸染上抹憂愁,狀似無奈道,“我已經懺悔這麼多年了,那日你約我到書房,我明知是陷阱卻還義無反顧的去了,我……”
“夠了!”周洪偉似乎急於表達心意,夜靜卻不耐煩地打斷他,嘴角牽扯出抹殘酷的笑意,“不管你對我是什麼情感,你都應該就此打住。我知道你心理向往和女人琴瑟和諧,可生理上卻隻能接受男人,甚至於方才要靠藥物才能和沈白絹圓房。你這樣的人,難道覺得還有可能和我在一起嗎?”
周洪偉臉色驀地一白,終於大笑出聲,那笑意中含著嘲諷和散不盡的淚水,在這空檔幽暗的石室中聽著甚為可怕。當年他年少氣盛,為了得到夜靜不擇手段,甚至不惜設計陷害她。可最後如何,還不是落得個一敗塗地的下場?
夜靜並不為所動,冷冷看了眼周洪偉,轉身便要離開,在快要出石室的時候,頭也不回道,“你若對我還有絲毫愧疚,便好好‘厚待’沈白絹,也算是對我的一點補償。”說完,腳步微抬,消失在台階盡頭。
周洪偉愣愣地看著夜靜離去的方向,眼底閃爍著明暗不定的光輝,放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一股氣血湧上心頭,終究還是“哇”地吐出口血來。
夜靜回到房內,那原先接待沈白絹的小廝早就候在那裏,指了指一旁被打暈捆住的春桃問道,“小姐,這奴才該怎麼處置?”
夜靜手放平擺出個抹脖子的動作,小廝眼底立即顯出殺意,了然地點了點頭。夜靜兀自看向桌麵上已經熄了的香爐,小廝立即明白過來,諂媚道,“這些髒東西奴才也會一並丟掉,保證做得幹幹淨淨,小姐放心。”夜靜點點頭,這才扯過輕紗將臉蒙住,消失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