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飛機場的候機室,看見一群人——大叫大鬧,說英語。
有一種人;
把整個世界都看做是他們的足球場;
跳舞場、妓院、賭場;
和雜耍場;
和拳擊場;
這種人是賭徒、嫖客、騙子、拳擊手;
混合的性格。
SWISSAIR;
瑞士航空公司的飛機,大飛機,設備很完善;
“請兩個老人和四個中國人先上。”在飛機門口有兩個年輕的侍女站著迎接。
送口香糖、大衣、報紙,填表。
十二點差一刻從布拉格起飛。
每邊兩個座位。
雲很密,陽光。
雲海,像雪的原野。
十二點整開飯。
一杯湯、一杯礦泉水。
火腿、牛肉、黃油、一片豬肉,
一個雞蛋的四分之一。
一條鹹黃瓜的四分之一。
兩條。
一小碗生菜。
一塊奶酪。
一塊巧克力。
一個美國柑子(Sunkist)。
一杯咖啡。
一小包鹽、一小包胡椒粉。
一點一刻到蘇黎世(瑞士航空港),駐瑞士使館派了兩個同誌來接。買飛機票,後天到巴西。
房子多米色、粉黃色,山城,很大。高跟鞋的廣告。
氣候較東歐曖和。在機場食堂喝了一瓶橘子水(五瓶加兩杯白葡萄酒7法郎)。
一個瑞士法郎合80法國法郎。
三點三十七分乘火車到伯爾尼(瑞士首都)。
沿途很多果樹園,女人爬上很高的梯子采摘果子,杏子、李子、櫻桃、楊梅,但聽說水果主要還是外國來的。
山上披蓋著森林,有很多顏色很美的小屋子,每幢房子有自己的風格。也有很多很精巧的小木屋。
在一個小車站裏有兩個少年看著我笑,臨開車的時候,跑到車窗前麵朝著我說:“周恩來,周恩來。”無論到哪裏,誠實的人民總是可愛的。
五點四十五分到伯爾尼。全市隻十五萬人。
使館派車來接,使館在近郊。
到使館,見到馮鉉公使,他剛從日內瓦回來。
他建議我們可以到日內瓦看看總理;
總理,即周恩來總理,當時正在瑞士出席國際會議,使館的環境很好,有一片草地,草地的盡頭是一個很陡的斜坡,裏麵長滿了很高的樹,樹葉茂密,連陽光都很少透進來,斜坡下麵是一條小溪,可惜有鐵絲網圍住。
吃中國飯,喝茅台和竹葉青。
飯後在會客室談國內近事,趙談毛主席到漢口的一些小故事。得航空公司電話,說到巴西要宿兩夜,換機到阿根廷,宿一夜,換智利飛機到聖地亞哥。
安全帶。
在瑞士,我們住Hotel Schweizerh of Bern,在車站對麵。
牆和天花板都像是水光反照的淺綠色,絨毛被和桌麵是粉綠色,帷幔也是粉綠色。
牆上掛了兩張小幅的中國古畫。
一張上題:“歸而謀諸婦婦日我有鬥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時之需。”
另一張:“返而登舟放乎中流聽其所止而休焉時夜將半四顧寂寥適有孤鶴橫江東來翅如車輪玄裳縞衣戛然長鳴掠予舟而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