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萌說:“我一定記住。你坐會兒吧,喝了那杯茶再走。”
吳振慶說:“不會破壞你的閑情逸致麼?”
“你已經看出來了,我都不知怎麼對待你才好,你何必還一步步地把我往尷尬裏逼呢?”
“好,那就坐會兒……”吳振慶一邊說一邊脫下雨衣。
張萌走過去接了雨衣。替他掛在衣架上,隨手從門後操起拖把,拖地上那一片大雨衣上滴落的水。
吳振慶生硬地說:“真抱歉弄了你一地水,我看我還是走吧。”
張萌立刻意識到了自己拖水的舉動在這時是多麼的錯誤,便將拖把放回了原處,表白地:“你別走。我誠心誠意留你一會兒。”
吳振慶在沙發上坐下了。
張萌又走到桌子那兒背靠著桌子。
過了半晌,吳振慶說:“都愛說世界很小,其實世界還是很大的。比如我們,都在一個城市裏,返城後,算上前幾天在劇院裏那一次,我們才見了兩麵。今天要不是我服務上門,還不知道你住在這兒。”
張萌輕輕地說:“我也不是成心躲著誰……我……真的沒時間也沒精力和從前一些熟人保持交往了。但是唯獨對你,我總也忘不了,真的,想忘也忘不了……”
吳振慶認真地傾聽著,似乎在咀嚼她說出的每一個字:“你救過我命。我總想找機會報答……我……”
吳振慶:“說下去。”
“我……我一定會報答你的。真的!要不……我托人給你找一份兒工作吧?”
吳振慶古怪地笑了:“好念頭,真是個好念頭。徐克告訴我,我和咱們那幾個兵團戰友,那麼順利地就從拘留所被放出來了,你出了很大的力嘛!所以,你也不必再覺得欠我什麼了,已經報答了麼!”
張萌道:“那並不能算報答。要不是我寫的一篇報導,你們幾個的事兒,也不至於被公安部門看得那麼嚴重。”
吳振慶說:“那倒也是。不過不知者不怪……反正我聽你張口閉口報答的,覺得我們之間,當年似乎隻發生過一點兒偶然性的小故事,最後劃一個句號就該心安理得地結束了,起碼在你這方麵是這樣吧?”
張萌趕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我確實認為,當年的事,應該讓它過去了。所以……上次在劇院見到你有了……對象……我心裏特別替你高興。”
“有了什麼?”
“哦,也許應該說是未婚妻。”
“她他媽的不是!”
“可是,她很愛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