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璿璣尷尬地側轉過去,迅速把長發攏在臉側,擋住漲熱的臉,飛快地攏住袍服。
拓跋樽在床沿挪了挪位置,把龔璿璣擋在背後,以最快的速度,把龍袍整理體麵……
心瑤驚愕僵了一下,轉頭看轟隆轟隆跟到內殿的一群宮人,沒想到他們口中的不方便,竟是這樣的“不方便”。
慕景玄在外累死累活處理政務,這當皇帝地竟如此愜意,那邊讓她幫忙留住舊情人的性命,這邊擁著新皇後你儂我儂……當真是多情到姥姥家了!
親見自己的生母和一個不要臉的男人如此親密,她本以為自己會難過、會痛、會惡心,但是,又覺得所有的情緒都顯得多餘可笑。
在拓跋樽眼裏,她是個礙眼的。在龔璿璣眼裏,她是個累贅麻煩,還是個不知檢點、懷了別人孩子的齷齪女子。
於是,她連尷尬都提不起了。
宮女太監都在外殿跪撲在地上,“陛下恕罪,奴才等要阻止公主……但是沒有攔住!”
“都退下吧!朕早就見慣了這丫頭的無禮。”拓跋樽不自然地晃了晃肩膀和脖頸,尷尬地笑了笑,“心瑤,難得見你來你母親這裏,有事?”
“假死藥——還有麼?”心瑤開門見山。
“你說我當年救你母親所用的假死藥?”
“是。”
“有。”
“給我。”
“你想做什麼?”
“我眼下遇到一個惡人,我要報仇雪恨,以牙還牙,讓惡人生不如死。”
“那惡人是誰?”
“此人與家父有關,以免禍及自身,陛下還是不要多管閑事的好,免得擾了您和美人獨處的心情。”
拓跋樽不疑有他,也恨不能趕緊打發了她,轉身就打開床下的暗格,取出一個小藥瓶,上前遞給她。
“這是今年剛配的,裏麵有三顆,一次用一顆即可,加水服,可保人深埋地底三日安然無恙。”
心瑤抓過藥瓶,轉身就飛奔出去。
“哎?你……這丫頭,竟也不知謝恩?真是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裏了!”
“她不把你放在眼裏,到底與你說了幾句話。她對我,卻連句話都沒有。”龔璿璣靠在他背上,黯然自嘲,“在她眼裏,我倒不及殺她未遂的賀庶人,她拿那藥,定是因賀庶人執意赴死,她才出此下策。”
“朕也猜到了。這丫頭心地良善,朕知道,她一去,這事兒定能解決。”拓跋樽轉過身,忙把她摟在懷裏,安慰地輕撫她的脊背,“景玄倒是對朕說,賀金香並沒有因為禦醫說心瑤懷孕,就把心瑤當成一個不正經的女孩,而你和景玄卻認定她肮髒,認定她腳踩兩隻船。”
龔璿璣恍然大悟,心裏愈加難過,“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誤解,她一定對我失望透頂。”
“不管什麼滋味兒,她一輩子都站在江宜祖那邊,你也甭惦記她!”
“她若有朝一日回去大周,恐怕會把我們的事告訴江宜祖。”
“你不用怕!”拓跋樽忙握緊她的手,“當年是他的侍妾們要除掉你,我才救了你,他負你在先。”
“最好……別讓心瑤回去,讓她嫁給景玄,一輩子留在北月,豈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