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賀毓給慕景玄籌備選妃大典,闔宮妃嬪都把本家待嫁女兒的名冊和畫像送到了太後寢宮。
賀金香陪著太後甄選許久,忙到晚膳時分,方完成了初選。
“母後既然要除掉太子,何必再費這些心思?”
“場麵做足,才能讓那小子放鬆警惕!”賀毓扣上冊子,“你少對那江心瑤示好,選妃那一日,哀家是要一並除掉她的,她若回到大周,挑唆了睿賢王針對我們北月,將來勢必麻煩!”
“是。”賀金香在太後寢宮內用了晚膳,又與太後商量了毒計,方坐上肩輦
出來宮苑時,聽聞兩個宮女議論心瑤在玉宮掀桌子,賀金香心裏十分歡喜,想到心瑤要死了,不禁又惋惜。
那丫頭倒是沒有求過什麼,不過是要一支玉笛。
坐上肩輦,她便把掌事宮女叫到近前。
宮女做事利落,及時從袖中取出一支羊脂玉笛雙手呈上。
“這是從何處找來的?怎上麵刻著龍紋?”
“今日奴婢傳話下去,說娘娘要為柔嘉公主尋一支合用的羊脂玉笛,尚樂司的掌司鍾子音便主動獻上了這笛子。他說,之前因陪玉貴妃奏曲,得皇上厚賞的這笛子。”
賀金香狐疑地仔細看了看玉笛,卻見這玉笛像極了心瑤之前總是把玩的那一支,更怪異的是,這上麵的龍,並沒有爪,倒是龍鱗雕刻得栩栩如生,格外清晰。
返回鸞宮,賀金香就拿著笛子進入心瑤的寢殿,卻隻字不敢提太後要給慕景玄張羅選妃的事。
心瑤在床榻上盤膝而坐,靜似入定。
賀金香見她一動不動,隻當她餓得沒了精神。
她在床沿輕柔坐下,欲言又止,卻不經意地詫異怔住。
淡而瑩白的光芒自女孩周身隱隱流溢,似柔柔的月華,她瑩白勝雪的鵝蛋臉越顯得幻美靈秀,漆黑的長發也愈發閃爍出一股貴雅的青光。
都說這女子是鳳格之命,難道,真的不是凡胎?
賀金香隻懷疑自己看錯,眨了眨眼睛,卻見幻白的光暈愈加濃重鮮明。
這龔璿璣,可真是失去一個活寶。
心瑤緊閉著著眼睛,察覺賀金香在盯著,睫毛不禁微動。
她剛剛摸查到內功心法的一點敲門,正練到興頭上,一旦亂了心神,必會走火入魔。
賀金香見她有了反應,忙道,“聽說,你今兒在玉宮鬧了一通,不但嚇著了拓跋柔萱,那玉貴妃也哭得更厲害……這樣懷孕的女子,是最怕傷心的。”
“你既然在義母這裏,也該忍一忍,否則,皇上和玉貴妃都當是本宮挑唆你做那些事呢!”
賀金香說著,自嘲地清苦笑了笑。
“我和皇上雖說是青梅竹馬,可我知道,他不過是念著太後的麵子才娶了我。他對玉貴妃多好,你大概也看見了,不管你如何鬧,玉貴妃斷不會再回去你爹身邊。”
賀金香見她仍是不語,隻當她是不願聽這些話。
“你要的笛子,我尋到了,不知合用不合用。”
心瑤待內力回轉入丹田,方斂氣凝神,睜開眼睛,卻赫然覺得光線有些刺眼,耳朵也靈敏地聽到宮苑中兩個宮女嘀咕太後張羅選太子妃的事,更神奇的是,腸胃中久餓的擰絞也緩解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