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水,給我水……我嗓子好痛,腸胃也難受……我要喝水……”寧詩嫻叫嚷著,突然又嘶叫著摔趴在地毯上,手腳一會兒詭異地蜷縮掙紮,一會兒又要把衣服扯開,似中了邪一般,臉色憋悶地漲紅,眼睛充血……
“寧詩嫻瘋了——她眼睛像鬼!”小郡主拓跋嬋被嚇得尖叫縮進拓跋榮敏懷裏。
拓跋坤珠和一眾公主也都嚇得退避三舍。
拓跋榮敏毛骨悚然,忙摟著拓跋嬋大喊,“傳禦醫!快去傳禦醫……”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整條儀仗隊便沸沸揚揚,流言四起——寧詩嫻中邪而瘋癲發狂,且不合宜地驚了北月王朝來的四位貴客,更害得壽星德妃娘娘受了驚嚇。
懷淵帝最忌諱怪力亂神之說,帶著江宜祖和謝蒙便到了寧詩嫻的馬車旁查看境況。
安國公寧廣輔從旁陪坐在寧詩嫻身邊,看著禦醫們挨個上前診脈,臉色沉鬱到極點。
他早已看出孫女的病症,卻不好言說是中了毒蠱。
這毒蠱本該在江心瑤體內。江心瑤沒有來,他歡喜地篤定詩嫻已然得手,沒想到,這毒蠱竟入了詩嫻的體內。
這毒蠱明顯被人動了手腳,才會發作如此之快。
可這毒蠱是他養的,除了他,也再無人知曉如何催發毒蠱的生長速度。
太醫院掌事太醫張方霖帶著幾位禦醫下來馬車,忙迎上懷淵帝和江宜祖,“皇上,相爺……”
江宜祖忙道,“方霖,寧小姐到底是何病?公主郡主們都嚇壞了,還有嚷嚷說剛才車隊行經一片墓地撞了邪祟,你最好能給個安撫人心的說法。”
懷淵帝讚同地點頭,沉聲道,“就算沒有什麼說法,你也得編出個說法,拓跋樽正等著看咱們大周的笑話呢!”
張方霖卻百般為難,“啟稟皇上,相爺,方霖束手無策!”
江宜祖頓時放了心。
懷淵帝卻駭笑,“束手無策是何意?”
“寧小姐剛才暈厥之前的樣子,微臣看到過,似病因在體內,但她暈厥之後,氣血平穩,呼吸均勻,心跳也正常,臣也給她查了血,銀針未變色,沒有任何中毒跡象。”
“方霖,你這意思是,寧詩嫻在裝病?!”懷淵帝狐疑。
張方霖俯首,恭謹說道,“皇上,微臣不敢斷言。”
寧廣輔在車上聽完這一席交談,忙從馬車上下來。
“啟稟皇上,詩嫻並非裝病,她中了——劇毒!”
“劇毒?”張方霖忙搖頭,“國公爺,剛才微臣查驗,您也在側,詩嫻小姐並沒有中毒。”
江宜祖不動聲色地挑眉,隻想提醒寧廣輔,他這“劇毒”二字,錯了一個字,應該是“毒蠱”。
剛才,方來騎了他特意留在府中的千裏良駒,易容成宮女趕過來,特給他傳了字條。
寧詩嫻給心瑤下毒蠱,所幸心瑤沒事,否則,他定讓寧詩嫻以命抵命!讓寧家人吃不了兜著走!
“國公爺,容宜祖提醒您一聲,馬車裏可都是金枝玉葉,吃同樣的糕點,喝同樣的水,偏大家都安然無恙,隻你家這位中毒,且國公爺非要說是劇毒,此事委實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