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該死……是奴婢疏忽!”清茶恐慌地忙雙膝跪地,卻見主子隻有怒色,對自己竟無半分揣度懷疑。“這糕點是奴婢親手端過來的,小姐,您殺了奴婢吧!”
“人家要下毒,就沒想讓任何人懷疑,你再這樣哭嚷,凶手早就跑了!抓到凶手才是正經!”心瑤快步邁出璿璣閣,對門外的護衛道,“去,包圍膳房!”
清茶自知犯了大錯,親自帶著護衛去膳房,卻見做糕點的廚子已經不在膳房內。
審問過膳房的一眾廚子廚娘,方知那做糕點的廚子借口采買已經從後門溜走。
清茶灰頭土臉地返回來,話也沒說,便跪在地上再也不肯起。“奴婢已經讓護衛去追那廚子,小姐,奴婢死罪難饒,您打奴婢一頓吧!”
妙回念了一句佛號,愧疚地看心瑤被氣得煞白的臉兒。“心瑤,此事不必去糾結那廚子。幾個月前為師曾為安國公府上的人診病,那人便中了這毒蠱,不過,安國公總共養活兩隻,一隻被那人誤碰之後中了,另一隻安國公給了嫡孫女寧詩嫻。”
清茶心裏頓時好過了些,揶揄道,“如此說,大師竟也成了同謀!”
妙回無言以對。
“安國公一場刺殺沒弄死我江心瑤,這是又換了新花招!”心瑤幽冷俯視著桌上的茶盅。
“是為師之錯……為師膽小怕事,沒想到今日這報應竟落在自己徒兒身上。”妙回自責歎息。
皇上都不敢得罪安國公,更何況他這雲遊僧人。心瑤忙寬慰道,“師父,報應沒落在徒兒身上,落在了寧詩嫻身上。她既養這毒蠱害人,便也讓她嚐一嚐被害的滋味兒!”
*
宏大的華車內,德妃和四個侄女、幾位公主正在玩擊鼓傳詩,寧詩嫻也坐於其中相陪。
四位濃妝豔服的異域女子,在眾女子中格外明麗紮眼。
一想到皇上要在這四女中為慕景玄擇妻,寧詩嫻卻越看四女越覺得刺眼,卻能暗恨而不敢造次。
見一位高高的宮女端著糕點上來馬車,徑直朝自己走過來,她忙正襟危坐。
馬車行了大半天,到這會兒也未傳膳,她正餓得發慌。
糕點盤放下,裏麵卻隻有四塊棗泥酥糕。
“怎就這幾塊?再去拿點來。”
宮女頷首,迅速退出去,上了華車旁的馬,便沿著冗長的車隊逆行而去。
華車內,寧詩嫻吃完糕點,又衝了兩口茶,卻才剛吃了三分飽。可惡!那宮女去拿糕點怎還不回來?
拓跋人榮敏注意到她掀開車窗垂簾往外看,打趣道,“詩嫻,你可是坐在那邊太悶,想下去溜達溜達?!”
“外麵風大,詩嫻還是陪娘娘……”她話說到一半,就覺得嗓子裏刺癢,腸胃中隱隱地不太舒服。“咳咳咳……”
北月三公主拓跋坤珠早知寧詩嫻對慕景玄暗戀已久,自打寧詩嫻一入這馬車,她便察覺到她看她們姐妹四人眼神不善。“寧小姐,是為景玄而來,見景玄不在,她便在此坐不住了!”
此話一出,眾人哄笑。
寧詩嫻忙又喝了幾口茶壓住咳嗽,卻總覺喝得還不夠,忙又捧起茶壺來喝……
眾人被她突兀的動靜驚得詫異,一雙雙眼睛都盯著她。
拓跋榮敏見她撲在桌上挨個茶盅裏找水,忙道,“快,詩嫻小姐渴了,快拿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