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玄倒是不著急逼問,自夜闌被關押進來,他也不曾命人動刑。
“夜闌,你是個明白人,父皇把你派到慕昀修身邊,是讓你保護他,不是讓你陪著他胡作非為。”
“夜闌自知愧對皇上。”
慕景玄見他麵露懊悔,也和緩口氣,“憑你剛才所言,你有沒有想過,慕昀修可能去盜取龍脈寶庫和祖父的皇陵?龍脈寶庫乃是我大周根基,祖父的皇陵就更入不得!”
夜闌啞然。
慕景玄手伸進牢門,拍了拍他的肩,“你寫完供詞之後,我對父皇求情要放你出來,可父皇說,眼下放你是害你,安玉王前兒派人來,並非劫獄救你是要殺你。”
這事兒,夜闌豈會不知。
這些年,他對慕昀修的手段了如指掌,安玉王和慕昀修定然在擔心他會招供所有的事。
“除了盜墓還有……販賣女子!他們要殺我,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販賣女子?”慕景玄赫然想起刑部上奏的女子失蹤案,“那些女子被賣到了何處?”
“殿下派人盯著百香居,必能人贓並獲!殿下若能救回那些女子,夜闌再說其他的。”
“來人!”威嚴的聲音,在牢房通道上激起沉重的回音。
獄卒忙小跑著奔過來,“殿下!”
“給夜闌換一個僻靜的住處。”慕景玄說著,這就湊到獄卒耳畔命令兩句。
獄卒迅速給夜闌開門,“夜闌將軍,請隨卑職走吧!”
夜闌不敢相信,自己竟從牢房裏不帶枷鎖地走了出來,而慕景玄竟一眼不看他,徑直出了大牢的門。
“七殿下對你說什麼了?”夜闌問獄卒。
“殿下命令卑職帶夜闌將軍去他的皇子府暫住。”
“皇子府?”慕景玄竟真不怕他跑了?!
*
德妃壽辰,懷淵帝下旨,於鹿鳴山寧家軍軍營舉行,江家上下老少都得了邀請。
天未亮,丫鬟小廝們便忙著往馬車上搬運東西。
太夫人蘇佩懿,二夫人方荔枝,三夫人溫芝蘭都被丫鬟們簇擁著梳妝打扮。
半個時辰,眾人匆匆集結完畢,便要前往皇城門口,一並隨著皇家禮隊出城。
江宜祖在隊伍前正要上馬,審查隊列的嵩信急匆匆地上前來,“相爺,小姐的馬車還空著!清茶,如意,吉祥也都不在車內。”
“胡鬧!這就快要遲了!”
嵩信忙道,“卑職去催!”
“還是我去吧,那丫頭定是賴床忘了時辰。”
江宜祖提著馬鞭,來到璿璣閣門前,卻見心瑤正立在門前恭候。
她一身平日晨起練舞的舞衣,立在昏暗的天光下,散著長發仿佛一縷幽魂,眼神幽暗地沒有半點光亮,仿佛在此靜立了一夜。
“丫頭,你這是做什麼?這個時辰為何還不梳妝?”
“爹,女兒不去。”
江宜祖欣慰,卻又心疼。他還是期望,女兒有寧詩嫻的幾分跋扈刁鑽。她可以去爭,去奪,去搶,去動些卑鄙心思。
“丫頭,你若不去,他可能會失望!”
失望就失望吧!總比被她牽累好。心瑤眼角無聲滾下兩行淚,迅速拉著袍袖擦幹淨,忙又艱澀揚起唇角。
“女兒若去,勢必要獻藝賀壽才夠誠懇,若獻藝太好,讓北月的公主郡主們不悅,反讓皇上太後也為難,若獻藝不好,江府上下都跟著丟臉,還會被人恥笑。此次北月陛下是為慕景玄擇選正妻和側妻的,女兒婚事被擱置,不倫不類,還是不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