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小姐說:“我現在是上班時間,我的活動必須經過老板的同意。”
夏侯博把洋小姐的話翻譯給王傑超,王傑超說:“我和她老板是哥們兒,我去跟她們老板說。”
老板站在不遠的地方,把剛才發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很感謝夏侯博替酒店解除了一場事件,沒有等王傑超走過去,就過來對洋小姐說:“你可以和他們在一塊喝酒了,我們應該感謝他們幫我們排除了不愉快的事件。”石箐箐走到洋小姐跟前,用英語翻譯給她聽。
洋小姐高興地坐在夏侯博旁邊,王傑超對另外一個服務小姐說:“再來一瓶長城白幹,加冰,帶話梅。”
他們中間,夏侯博、歐陽莉雪、石箐箐的英語很好,可以和洋小姐對話。畢誌磊一半可以聽懂,另一半瞎猜,但說不出來,就光聽不說話。王傑超、丁東國、杜泓伯除了撲克牌上的尖子老K,對英文一字不通,聽不懂又說不出,一眼不眨地看著人家的嘴唇和舌頭的變化,吐出一串一串的嘰裏哇啦,人家開心地哈哈大笑,他們也跟著哈哈大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笑的啥東西。
夏侯博和洋小姐交談中知道,她叫查莉絲,中國名字叫馬美麗,是澳大利亞墨爾本大學的研究生,利用假期到中國來,考察中國的改革開放,為畢業論文做準備。她很喜歡這個美麗的島嶼,喜歡這裏清新的空氣,喜歡這裏如畫的風景,準備畢業以後來海南工作。夏侯博就把自己和大家一一給查莉絲也就是馬美麗作了介紹,說他本人和朋友都真誠地歡迎澳大利亞的查莉絲永遠變成中國的馬美麗。查莉絲如果到中國來工作,我們這些朋友就是你的堅強後盾。查莉絲也了解到這幾個人,幾年前還是剛離開大學的研究生本科生、剛離開軍營的軍官、在豬市羊市上做經紀的小買賣人,窮得靠賣報紙擦皮鞋維持生活,竟奮鬥成擁有幾十個億的大資本家,連聲感慨:“你們創造了神話,如果以後能加盟你們的團隊,我會很高興的。”
從彩虹大酒店出來的時候,洋小姐一直把他們送到酒店門口。夏侯博去開車的時候,她跟在後邊,還主動地擁抱了他一下,用英語說:“希望你以後經常來看我。”
夏侯博說:“你每天下班以後,就在酒店門口等我,我開車接你去觀賞海南的風光。”
查莉絲高興地在他臉上連著親了五六下,弄得他滿臉都是唇印。
王傑超羨慕地對夏侯博說:“那個洋妞想泡你啦。”
“哪有一見麵就想泡的,起碼有個過程。”夏侯博不好意思地說。
“那又不是做紅燒海參,要先把海參發起來才能做。男的女的都那麼大了,男的想娶女的,女的想嫁男的,兩個想到一塊了,打個對眼就知道是啥意思了。我昨天聽一個吃飯的客人說,早上十點鍾才見麵的一對男女,在咖啡廳喝了一杯咖啡,就到酒店開房,睡到下午三點就到居委會領結婚證,從認識到上床一個小時,從上床到領證四個小時,哪像咱們這些人,談了四五年還沒有住到一塊,說出去人都以為是外星人到海南來啦。她肯定看上你了,要不人家把你的臉親得啪哧啪哧響,咋不親我們這幾個人的臉?”
“這是人家的禮節,跟咱們中國人握手一樣。”夏侯博不好意思地給他解釋。
“人家光給你禮節,怎麼不給我們禮節,人家的禮節是有目的性的。本人十五歲在豬市羊市……”
杜泓伯就搶過他的話,說:“你那是給豬羊當牙家,夏侯博是和澳大利亞的查莉絲交朋友,不需要你當牙家,你那一套理論用不上。”
“誰說用不上,我看都差不多。公豬見了母豬就把鼻子湊到人家屁股上聞,母豬發情了就雞飛狗跳牆地找公豬。公羊見了母羊,涎水都流得老長,母羊見了公羊,尾巴都翹得老高。俺老家的人都說公羊壓母羊,羊羊(洋洋)得意。人就是知道丟人罷了,人要是不知道丟人,跟豬羊差不多。”
畢誌磊見大家笑得差不多了,就對夏侯博說:“從明天起,那輛奔馳車歸你使用,你下班以後開著來接馬美麗,一開始就進行地毯式轟炸。咱不讚成王傑超說的見麵一個小時就上床,但也要適應快速發展的經濟社會,不能打持久戰。”
夏侯博每天都開著奔馳600準時來到彩虹大酒店,接走澳大利亞的馬美麗。王傑超還專門給彩虹大酒店的老板打了電話,讓他給中國的夏侯博和澳大利亞的馬美麗大開綠燈。人家也高興地對王傑超說:“寧拆十座橋不壞一門親,這麼好的事情我們肯定支持。這關係著中國和澳大利亞的外交關係,屬於國際問題,我們不能犯國際錯誤。”
有了雙方老板的支持,中國的夏侯博和澳大利亞的馬美麗就如魚得水,在情愛的海洋中自由暢遊。一個多月後,澳大利亞的馬美麗從沙灘回來,就沒有回彩虹大酒店的職工宿舍,被中國的夏侯博拉到他的別墅裏,進行了中國澳大利亞建交活動。以後,馬美麗辭去了彩虹大酒店的工作,來到王傑超的秦人飯店,擔任總經理助理。她的主要工作是輔導王傑超、杜泓伯、丁東國學習英語。
晚飯的時候,畢誌磊、夏侯博他們中又增加了使用刀子叉子的馬美麗。每天吃飯前,王傑超就要服務小姐專門給她擺上刀叉,她卻非要用筷子,說和夏侯博結婚了就長期在中國生活,不會使用中國的吃飯工具怎麼可以?於是,不是把麵條送到鼻子上頭,就是把醋溜白菜塞到下巴上,滿嘴滿臉都是飯菜。一個月以後,飯菜就不再往鼻子下巴上跑了。又過了半個月,竟然用筷子夾著雞蛋在大堂裏走了三圈,惹得滿大堂的中國人都鼓掌喝彩。馬美麗學會用筷子夾雞蛋的時候,也會結結巴巴地說中國話了,王傑超、丁東國、杜泓伯就能聽個大概。馬美麗就有些高興,高興了就自吹自擂:“本小姐可以聽明白中國話啦。”
丁東國就看著她笑,陰陽怪氣地說:“你真的可以聽明白中國話啦?”
馬美麗很認真地點頭,說:“當然啦,不信你說一句。”
丁東國說:“縣長的太太撩炸了,你說啥意思?”
馬美麗思考了好大工夫才說:“縣長的太太就是縣長的夫人,撩就是潑水的意思,炸是爆炸的意思,合在一塊是縣長的夫人潑的水爆炸啦。”
大家都笑,差點把嘴裏的飯噴出來。
杜泓伯又接著說:“狗攆鴨子呱呱叫,你說是什麼意思?”
馬美麗扇動著兩隻胳膊學著鴨子的樣子,說:“狗追鴨子,把鴨子嚇得呱呱亂叫。”
杜泓伯問:“這是什麼意思?”
馬美麗就睜大眼睛看夏侯博,希望他出麵回答,她的中國話都是他教的。
“中國的語言豐富而且複雜,丁東國說的縣長的太太撩炸了,就是縣長的夫人漂亮到極點了,這裏麵的撩是漂亮的意思,炸是最的意思。杜作家說的狗攆鴨子呱呱叫,你領會的本意沒錯,但這句不是說它的本意,是形容人把事情辦得特別好,就用呱呱叫來形容,狗攆鴨子呱呱叫在這裏是個比喻。”
馬美麗說:“親愛的,你們中國的語言真了不起。”
“我們一般人用的漢字,有七千字左右,而中國的漢字大約有九萬字,全世界沒有一個人能把漢字全部認識。”
王傑超想讓馬美麗給他介紹一個澳大利亞姑娘,又不好明說,就曲裏拐彎說:“我們中國人特別講義氣,對朋友的困難都拚命幫忙,要是不幫忙會被人看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