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高革、秋風被警備司令部引渡後,轉交給了特工總部上海區部。無論特工們如何誘供套供,高革總是那句話:“我是一個普通通訊社的老板,一個普通的報人和記者,從不與任何政治團體有過超常的往來。你們抓人要有證據,否則,我要告你們,我要在全上海的報紙上揭露你們這種侵犯人權的行徑。”
連續兩天,高革閉口不吐真言。特工們氣急敗壞,對他進行了拷打,說:“你不是要證據嗎?打你個皮開肉綻就是證據。”
特工們對付高革這樣的人已經有了豐富經驗。這幾年他們的毒招惡式,已使幾個共黨分子不堪忍受肌膚之痛而招供叛變。他們同樣對高革施行了慘無人道的折磨。高革覺得生命就快走到終點了,盼望特工們早早結束他的生命,以盡快結束這非人的痛苦。
特工們見高革不招,便施了一計,把秋風提來一同拷問。
秋風見到遍體鱗傷的高革,衝特工們嚎喊起來:“萬老板真是一般的記者,我可以證明。他是好人,你們放了他。”
特工打了秋風一個耳光,說:“他是好人?你是什麼人我們還不知道哪。說,你是不是共黨分子?”
一陣皮鞭抽上去,秋風住了嘴。
高革勉強抬起手,指著秋風說:“秋風是一個戲子,從未同共黨分子有過任何接觸。你們不要委屈她。”
特工冷笑一聲說:“放屁。她每天都在同你這個共黨分子在一起鬼混,你怎麼睜眼說瞎話。我看不給他上重刑,他是不招的。”
高革一陣慘叫,秋風轉過頭去不敢再看。
特工說:“把這戲子的衣服扒光,用鐵絲把她的雙乳穿透。臭男人,你抬起頭來,看看你每夜纏綿的雙乳是怎麼樣變成串糖球的。”
高革大叫一聲:“不!你們不能這樣沒人性。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特工說:“說的好。她不知道你知道,快交待吧。隻有你萬老板才能保全這對漂亮乳房。說了吧,說了今後她就完全歸你了。萬老板,何去何從呀?”
高革叫道:“豬狗不如的東西。”
特工們開始向高革的手指甲中釘竹簽。
高革在慘叫中看到特工拿起燒紅了的鋼絲,準備穿透秋風的乳房。
秋風掙紮著,嚎叫著。
當五個指頭被釘滿竹簽時,高革弱聲弱氣地說:“我說,我說。你們把秋風放了,我就說。她確實就是一個戲子,什麼都不知道。”
特工說:“此話當真?你要和我們耍滑頭,我們就割了她的雙乳。”
高革說:“你們不要毀她的乳。你們先放她走,我全招。”
特工說:“好。那我們就放了她。你如果不招,我們隨時都可以把她抓回來。到那時,你可別怪我們對她不客氣。”
高革說:“我真名叫高革,確是共黨分子,我知道很多情況。你們放了秋風,我全告訴你們。”
特工們停止了用刑。
高革對秋風說:“秋風,我實在受不了了,我也不忍心看著他們折磨你。你出去後,躲得遠遠的,去過太平日子。我高革一生真愛過兩個女人。幾年前,茹芸不堪受辱離開了人世。現在,我不能再看著我真愛的秋風再受欺辱。你,快快走吧。”
特工放開秋風。
秋風淚如雨下,慢慢踱到高革麵前,哽咽著說:“你可要挺住呀。我永遠記住這段日子你對我的關愛。這樣的真情,是一個戲子終生難遇的。我等著你,等你一輩子。高革。”說完,緊緊擁抱了他。然後,捋下手腕上的一方玉鐲遞給了高革。
秋風被一特工領出牢門。
高革勉強地抬起眼瞼,看了兩眼手中的那方玉鐲,突然發現這是一方帶梅花狀瑕疵的玉鐲。多年前的茹芸一下子衝入他的腦海。他衝著牢房大叫一聲:“茹芸!秋風!”
一陣眩暈,一陣窒息,他昏死過去。特工把一桶刺骨的冷水潑向他。他抬起頭,喊叫一聲:“秋風!茹芸!”他又昏死過去。
第二天天亮時,高革才蘇醒過來,喃喃地說:“我要去找茹芸,我要去找秋風。”
特工們拿來記錄,開始審訊。高革首先把甘得利電器公司的情況如實招了,其他情況閉口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