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劉府臥室燈火閃亮。
夫人陳緩岩、如夫人黃雅姿正在擺弄著一大堆珠寶首飾,兩人露出貪婪之色,還在銅鏡前照來照去,久久不肯上床。
劉光初躺在床中間,已是睡眼惺忪,“兩位夫人,快點上床吧。明日我還要早起。”
少頃,油燈暗淡下來了,兩位夫人鑽入了被窩,像蛇一樣黏上了劉光初,今晚隻是夫妻之間溫存,並沒真刀實槍。劉光初四十歲了,可一龍戰雙鳳,太耗費精力,也不能每天進行。
劉光初摸著柔夷的嬌軀,說道:“小高,這人還不錯吧?”
“嗯,小高挺會說的,比沙師爺還會說,這讓我沒想到。”
如夫人黃雅姿上次看見高二郎,隻是遠遠的看了幾眼,這次是在一個圓台麵上吃喝聊天,對高二郎印象很不錯。她得一箱珠寶首飾,價值五千兩以上,是她這輩子得到最大的一筆財富了。當初劉光初替她贖身,也不過花了八百兩銀子。
陳緩岩道:“小高很聰明,聽他談吐倒不像武人,而更像文人。我聽說他會做詩歌,在我們麵前一點也不表露,很會隱藏自己。與他說話會覺得很輕鬆,覺得有共同話題,可又覺得他是在敷衍你。你說的話,他根本不感興趣。”
劉光初道:“你們說得很對!小高就是這種人。忠心是有的,可你別想壓得住他。我若仕途受挫,他也會幫我一把,但他不會為我長久效力。就算我捏著他把柄,也不敢使出來。後果是我承受不起的,他就是楚霸王,百人也困不住他。”
陳緩岩笑道:“這也不一定。夫君豈不是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劉光初搖頭道:“夫人,你看錯了。這隻因小高剛出仕,一介草民而已。是我給了他鯉魚跳龍門的光明前途。等他在仕途上站穩腳跟,就不一樣了。小高有做官的韜略,可謂治世之能臣,亂世之梟雄。”
黃雅姿道:“也好!他能幫夫君很多忙,替我們賺很多銀子。將來好聚好散,我們也不吃虧。”
陳緩岩說道:“我倒覺得有點吃虧,一隻下金蛋的雞沒了。”
劉光初扼腕歎息,“夫人說到我心坎裏去了。這次小高稍微點撥我一下,就讓我心如明鏡。我一再追問,他又開始裝傻。年紀輕輕能看出名畫真偽,又是一個鄉下人,這根本說不通。”
陳緩岩問道:“小高說了什麼?”
劉光初回道:“小高說我恩師李養衝口無遮攔,是個禍害,別去沾邊。還說嘉靖皇帝為什麼留著海瑞,是因為嘉靖皇帝已知行之將死,這才替太子留下人才。”
“哦,小高連這個也懂。我倒是小瞧他了。”
陳緩岩微微嗔怒,她熟讀史書,通曉明朝曆代大事件。可對海瑞為何上書大罵嘉靖皇帝而不死,還以為嘉靖皇帝年老昏聵,現在才知是帝王心術。大概海瑞也是湊準嘉靖皇帝快要死了,才會上萬言書。高二郎連君臣之間博弈也懂,那她豈不是白讀二十年史書了。
黃雅姿打著哈氣,“你們別說小高,又不是我們家的人。夫君,記得明早去娘娘廟祈福,早上要吃素。”
劉光初推了推黃雅姿說道,“你先別睡,有要事向你請教。如何讓小高看上我家閨女?”
黃雅姿道:“那你不好叫沙師爺說媒嗎?”
劉光初道:“不能這麼直接,這讓我丟人現眼,在文臣中成為笑柄。再說小高肯定拒絕,他是個野心勃勃的人,會以事業為重推脫。還有我總要留有餘地,假裝不知道此事。成不成靠你想辦法,你對男人心態摸得準。”
黃雅姿來了精神,“原來今日酒宴,有這個目的,難怪小倩要喝酒。夫君,成不成我不敢打保票,但小高脈路我還是能摸出點門道。男人都有那方麵的幻想,小高看見小倩也會那方麵幻想。隻要讓小倩經常看看他,關心一下他在城裏的生活起居。小高心裏就會有小倩的影子,一天不見小倩,就會想她。我再教小倩幾招發功的招數,小高一定把持不住。隻要他肯上門,我替夫君拿下他。”
陳緩岩道:“妹妹也別太過,給小倩留有餘地,萬一不成,小倩還要嫁人呢。”
“知道了,我明日問問小倩,她若不喜歡小高,我們也別操這份心。”
黃雅姿雖是如夫人地位,可在劉府過得很舒心,三人大被而眠,她與陳緩岩關係密切。劉光初心裏很黑暗,很享受這種三角關係。
鳥語花香,空氣清新,劉府花園裏,木架子上,插著花槍、亮銀刀、棍棒,劉倩倩、劉庸各自練功,動作飄逸,似模似樣。兩人大汗淋漓,結束了早鍛煉,擦拭著滿頭的汗水,而後恭送武師項葆秀離開。劉光初請了武師項葆秀教習子女練武,是要讓子女有個強健的體魄,所以劉倩倩、劉庸也就練個花拳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