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甲就是保甲科工匠製造的簡易鐵甲,一身紮甲大部分是用烤製、刷漆、打磨過的竹片,以竹片與鐵片相連。少部分鐵片保護身體要害部位,紮甲勝在輕便,造價低廉,製造簡便。無需幾日,保甲科工匠就把鄉兵全副武裝了紮甲。高二郎的靈感來自於東倭武士,這種紮甲很受東倭武士青睞,防護效果比明軍的鑲鐵棉甲還要好些。那紮甲漆成一個顏色,敵人還會以為是鐵甲呢。
楊高雀戴著一頂草帽,露出下半部分臉,神秘兮兮的問道:“外麵什麼情況?”
王得利道:“頭,看來改天王動了,對麵小康客棧是家黑店。來了三十七名販子,推著雞公車,那車裏應該是武器。進鎮的人數不明,他們是分散進鎮的。”
“那走私車隊到什麼位子了?”
王得利回道:“撚子剛走,大概還有二十裏地。就是不知車隊會不會躲雨?這大雨天,弓箭派不上用場了。”
“也好!走私犯的火銃也變成廢鐵了,我一直擔心走私犯有掣電銃。這下好了,就憑刀槍真功夫。”
楊高雀取下槍頭上的皮套,已有決絕。隻要不出現大的偏差,誌在必得。製定的行動計劃,需隨機應變。晉商走私犯富甲天下,一定會裝備最好的武器。高二郎所說的掣電銃,能換子銃六連發。他們這群窮棒子,聞所未聞。也許今天就能繳獲這種明軍最先進的武器。
王得利道:“那行動地點不變,我們還是斷後。”
楊高雀點頭道:“等走私車隊入甕,叫前麵的人不急著動手。等車隊過了金蓮鎮,我們再動手。盯著小康客棧的強盜,改天王想搶我們的買賣,先把他滅了。”
“得令!”
王得利眼神堅定而銳利,燃燒著熊熊鬥誌,這次買賣吃定了,等待是最讓人心焦的事。
王得利來到了茶鋪,已有幾桌人在喝茶,正躲避這場大雨。有一桌五人,長凳子上放著包裹,王得利一看便知,包裹裏放著刀。
“客官,嚐嚐香果,一文錢一盤。這雨不知什麼時候停呢?”
王得利推銷著一盤盤香果,客人一聽這麼便宜,都取了一盤香果。
王得利揮動破扇子,心裏別提多得意了,他在香果裏加了一點斷腸草汁液。這斷腸草沒傳說的那麼恐怖,人稍許攝入,並不致命。這斷腸草汁液是用來塗抹箭矢,獵人用來射殺動物。動物被這種毒箭射中,會變得行動遲緩。人喝了斷腸草汁液,很快會銷魂斷腸,痛不欲生。香果裏斷腸草汁液不多,不知能達到何種效果?
“走吧!”
五名客人提著包裹,戴上了鬥笠,冒著大雨,看上去毫無反應。
王得利撇撇嘴,楊高雀給的藥劑,效果並不怎麼樣嘛。不知金果雄老婆那家黑店,毒害了多少強盜?其他三家黑店生意如何?
大雨不停,耳聽車軲轆聲,馬車吆喝聲,王得利手僵住了,張大嘴巴,看著一支長長的車隊,從眼前駛過。那些護衛都披著水貂皮披風,在雨中依然神采奕奕,果然是支精銳之隊。王得利貪婪得看著那件水貂皮披風,這是給老婆最好的禮物。
車隊大掌櫃範承運從車窗探出腦袋,“老李,下這麼大雨,要不要在金蓮鎮吃頓午飯?”
“不停了,隨便吃點幹糧吧,我們直接到水陸關歇腳。”
李袖長騎在馬上,身體像一支箭一樣挺直,扭頭看了一眼王得利。
那王得利不由一驚,隻見那匹戰馬上,掛著一張皮囊包裹的長弓,那皮囊長度,快要達到高二郎那張巨弓的長度。這就是晉地赫赫有名的三尾飛將李袖長,能一箭三雕。他還從未看見過高二郎射大雁,不過,聽說是神準無比。
“嘿嘿”王得利抬頭看著李袖長,露出那張麻子臉。
李袖長一夾馬腹,風卷水浪,疾馳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