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郎對藝術家,有一種偏愛,總覺得不能委屈她們。國寶級人物,豈能流落街頭。這彈琴的女子,姿色是第二位的,隻要讓人看著不倒胃口。
“奴家,還不知道官人名字?”
嚴喜鵲不知路在何方?也許是空歡喜一場,也許是個機遇。
“我姓高,是秦波波的東主。”
高二郎想了想,還是取出了一張拜帖,遞給了嚴喜鵲。
拜帖上有主人的名字,及官職,是有身份的人,讓手下人把拜帖送到對方手裏。對方收了拜帖,就代表兩人可以相見。若把拜帖退還,就表明兩人沒必要相見。好處是省去吃閉門羹的尷尬,壞處是至少跑二趟。
“奴家多謝高官人。”
嚴喜鵲再次施禮,手捧著拜帖,驚喜萬狀。對她這種下九流的樂戶來講,從九品副巡檢就是天大的官,整個隆地縣有幾個官?五根手指就能數出來。嚴喜鵲緊緊的捧著拜帖,一顆心撲通亂跳。
簾珠撩動,人未至,笑聲先至,掌櫃王德雙手拿著兩壺劍南春,“高副巡檢,恕我來晚了,該罰該罰!”
王德是個大胖子,人稱小德王,小德樓名揚隆地縣,靠一手地道揚州菜,久負盛名,四方賓客慕名而來。他從揚州跑到隆地縣,創辦小德樓,全靠知縣劉光初提攜,劉光初還給了他開店的本金。昨晚在知縣劉光初府裏當大廚,與高二郎有過一麵之緣。
兩人在此再聚,喝了一杯酒。王德笑道:“高副巡檢,昨晚你說我的揚州菜還缺一道鬆鼠厥魚。這桌酒我請客,可不許走,把手藝留下。”
“我已經帶來了鬆子、番茄醬、白砂糖。你這有活厥魚嗎?”
高二郎沒有失信,已帶來鬆子、番茄醬、白砂糖。
“有!你那蝦子和河蝦,漁民已送來好多,河蝦我幫你處理掉了,蝦子晾幹了二十斤,蝦子醬怎麼弄?”
王德很高興,一下子,搞到兩個菜肴秘法,以後小德樓早上買小刀麵,又能賺一筆。將來這兩道菜,貼上揚州菜標簽。
“小德王,隻要不把我灌醉,我就教你做蝦子醬、鬆鼠厥魚。這兩道菜肴,一定大受歡迎。”
高二郎說話算話,下午就在小德樓廚房裏做菜了。王德與他老婆李氏在旁,開酒樓的大廚手藝不外傳。
鬆鼠厥魚全靠刀工,高二郎在家就把刀工練得如火純情,把一條厥魚切成花麟狀。廚師功夫有沒有?全在刀工上。
王德不由點頭,看幾種做菜原料,就知道高二郎怎麼做這道鬆鼠厥魚。把握好火候,這道鬆鼠厥魚以漂亮的姿態躍在盤子上。
魚尾翹起,魚身變得飽滿,紅潤的番茄醬,加上一顆顆香脆的鬆子。
“嗯,高副巡檢沒得話講,還懂得去腥。這道鬆鼠厥魚,又有酸味,又有甜味,可入揚州菜主菜單。”
李氏邊吃邊說,做菜調料放多少,掌握每道菜火候,全憑悟性。就算他們夫妻倆是揚州菜大廚,確立一道主菜,都要經過客人試吃,再調整主配料,慢慢摸索出經驗。
“蝦子醬,每個人調出的醬料味道不同。小德王,還是你來調醬料,劉知縣喜歡什麼醬料。”
蝦子醬沒人做而已,這蝦子原料太費功夫了,沒人想到吃蝦,還能單獨吃蝦子。有了現成的蝦子原料,王德炒鍋翻鍋,“唰唰”幾下,就做了一盤子蝦子醬。夫妻兩人嚐一嚐,探討一下口感。第二鍋蝦子醬就成品了,相信劉知縣最愛這個味道的蝦子醬。為了保險起見,王德做了兩種味道的蝦子醬。各做了五斤蝦子醬,立刻送到了劉府。
不得不承認,高二郎做菜方麵有鬼點子。第一道鬆鼠厥魚,難點是刀工。第二道菜,難點是原材料。這兩道菜味道鮮美,人很容易吃上癮,人又要長胖幾斤,王德挺著大肚子,準備多請幾次高二郎,多探討一下做菜的學問。
高二郎隻拿了一斤蝦子醬,讓弟弟妹妹吃,他還不敢過奢侈生活。以後天天吃魚吃蝦,要關心廣大漁民疾苦,把漁民利益放在第一位,走共同進步的道路。別過忘了自己是西台山的兒子,是流氓無產階級出身。
高二郎剛走出小德樓,被人拍了一掌。
“二郎,與我去取生辰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