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香昏迷不醒,在尚春堂調養,顧慈也就移居尚春堂了,已經三天,衣不解帶的照顧她,卻不見轉好的樣子。
連霏霏每次來診脈,開一大堆外服內用的藥,然後就是眉頭鎖的緊緊的,一句話也不說。
巧秀被接來照顧沈凝香,顧合頤鬧著要來,顧慈想著,沈凝香最是疼愛合頤,有她在身邊或許好的更快一些。
轉眼又是三天,沈凝香昏迷第六天的時候,顧慈終於受不了這樣的煎熬和等待。跑去找連霏霏。
“不是說很快就能醒麼?怎麼都這麼多天了還是這樣?”
連霏霏頭也不抬的開方子抓藥,冷聲道“治病救人是能急的事麼?我隻是說和其他大夫比起來,她在我這裏會醒的很快,但為什麼昏迷這麼久,我還不知道。”
說完才賞他一個“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的眼神“你最好別來我這裏搗亂,你多待一刻鍾,她或許就多睡一刻鍾。或者,你再找一個大夫來看。”
顧慈無奈,連霏霏是神醫,剛哪裏去找比她更好的大夫?隻好接著去看沈凝香,又覺得似乎是哪裏不對,沈凝香的傷雖然嚴重,外傷已經被處理過,過了最危險的第一個晚上也就沒有大礙了,內傷他每天都會為他修複,沒道理的會醒啊!
不知怎的他想到了寧盛天身上。當時他接沈凝香的時候他百般不願意,說不定他又有什麼陰謀搞什麼小動作。
想著,他縱馬跑了出去。
寧盛天的住處原本在月光湖附近,自從為沈凝香買下那莊園之後,他就搬進了桃花源。美名其曰,保護他的勢力不被發現,其實是睹物思人,等著桃花盛開,等著送她一筐桃子。
桃花源裏,寧盛天坐在案前,執筆畫著什麼,他畫的專注,落筆細膩,運筆行雲流水。他邊畫邊想,麵帶微笑,卻又有意思傷感。
當他畫下最後一筆的時候,“砰”的一聲,有人破窗而入,他一驚,手一抖,一滴墨汁滴在花卷上。
寧盛天不悅的皺眉,抬頭看去,隻見來人一臉煞氣而來,那窗戶,已經被撞成碎屑。
隱衛聽到聲響一擁而上,寧盛天擺擺手,令所有人下去,才緩緩道“素聞大禦禮儀之邦,今日一見小王爺風采,果然名不虛傳。”
他說的夾槍帶棒,顧慈卻不理會,趁他不備指風一彈,直射過去。
寧盛天沒想到他真的會出手,至少不會一句話不說就出手,雖然他反應極快,但還是晚了一步。
得手之後,顧小王爺一笑,對著寧大公子“乒乒乓乓”一頓痛揍。他打的很有技巧,不打別的隻打臉,而且出手很有分寸,每一拳都腫起半寸,就連力度把握的都很好,保證每一處呈青紫色,不重也不淺。
一盞茶之後,剛剛還衣袂飄飛玉樹淩風,眉眼含笑的翩翩公子,如今卻玉冠歪著鼻青臉腫的躺在地上。
可憐某人穴道被封,罵也罵不出來,還手又不可能。某醋壇子見臉打的差不多了,才把目標轉移到下半身。
寧盛天也不是吃素的,就在點穴的一瞬間,調動全身所有的內力開始衝擊穴道,他內功深厚,但顧慈獨門點穴很是複雜,還好顧慈隻是打他出氣,並沒有下死手點穴,一盞茶,足夠他衝開了。
寧盛天一躍而起,白衣飄飛,他一甩手,袖子便如鋼鐵一般堅硬,直拍向顧慈麵門。
顧慈早有準備,側身跳離他三米的距離,同樣一揮手。“啪”的一聲在空中相撞。
“你做什麼?”寧盛天摸摸臉,一向鎮定的他也忍不住動了真火,從小到大,誰敢這麼對他?沒想到來一趟大禦,不收人待見也就算了,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世子給打了!
顧慈無視他的怒火,施施然的上前道“你對她做了什麼?為什麼到現在人都沒醒?”
寧盛天一愣,良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沈凝香,本就黑了的臉更黑了。接人有的時候不是說她是他的妃子,不用他寧盛天插手麼?現在找上門做什麼?你找就找吧,進來先打是什麼意思?分明就是看他不順眼很久了,故意的。
“那是你你世子妃,你來問我做什麼?”
“你別在這裏裝模作樣,要不是你做手腳,她怎麼會昏迷不醒?”他可不會忘了寧盛天來大禦是做什麼的,接近沈凝香是什麼目的。顧慈看著寧盛天道“寧盛天,你要是真的不想回自己國家的話,就接著搞風搞雨,我不介意把你請到大禦天牢裏坐坐。”
寧盛天無語,這是虎落平陽?他站起來,拂去衣上的灰塵“是,就是我做了手腳,我現在跟你去看看,行不?”
聰明如寧盛天,知道現在不能惹這個超級放在火上煮的醋壇子,妥協道,反正他也擔心沈凝香,要不是顧慈,他早就去看了,現在也挺好,光明正大去。
當連霏霏看到豬頭一般的寧盛天被顧小王爺拎進來的時候,她正在給沈凝香磨藥粉,聰明如她,立刻就想到了是怎麼回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磨好的藥粉飄飛而起,一上午的辛苦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