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報應來了(2 / 3)

可哪知道這樣的放任不管,終究釀成了大禍。

如果這大禍源於方遠山,那麼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他不但麵臨著識人不明的危險,還得連累自己大半生的名聲。

杜城這一次沒有聽方遠山辯駁,而是跟著杜文慧去了後院。

方遠山站在那裏,瞧著杜城指揮奴才挖開了後院西北角,杜文慧所指的那個位置。杜文慧心裏是緊張的,這地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土好像被人鬆過了,幾乎是輕而易舉就挖到了那個小棺材。

胡娟定定的望著那口小棺材,想起了楚羽他們的言說,這大概就是煞的始源地。

杜曉慧不斷的顫抖,小鶴鳴驚恐的抬頭望著自己的母親,母親臉上瞬息萬變的神色,讓孩子覺得很害怕。他看到娘在顫抖,可他不知道該求助於誰,隻是死死的盯著母親。

小棺材被打開,裏頭空空如也。

那一瞬,胡娟的心被高高提起,而杜文慧突然就絕望了。

回望著若無其事的方遠山,那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態,讓杜文慧明白這人早就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就等著她拿出這最後的殺手鐧。

“你還有什麼話說?”杜城問。

杜文慧無話可說,她如今是殘花敗柳,是整個睦州都知道的人盡可夫之人。而今被關在了杜府門外,成了無處可歸的可憐人。

人人唾罵,人人唾棄,從杜家嬌生慣養的二小姐變成了過街老鼠。

在淵瞧了一眼掌心的小屍骨,轉身回楚府,這下可以跟楚羽負荊請罪了吧?方遠山的人在挖東西的時候,在淵弄了一陣妖風把東西給卷走了,可底下人也不敢據實相告,隻說是馬上拿去銷毀了。

楚府後院的那塊空地上停著一口棺材,裏頭躺著方文秀的屍骨,宮腔裏已經沒有了那副孩子的屍骨。空空如也,不複存在。

白骨化的方文秀躺在棺材裏,顯得孤單而可憐。她是個善良的女人,即便成了鬼也不曾想過要害人,還時時刻刻的保護著小鶴鳴。

奈何這樣的善良,終被方遠山這樣的奸佞小人踐踏得不成樣子。

“這白骨上有劃痕。”楚羽跟著父親學了一身的仵作功夫,戴著特質的手套,輕輕拂過骨盆處的痕跡,“很顯然這個孩子應該是在方文秀死後就被取走了,並非白骨化之後才拿走的。”

“有劃痕就說明這人並非專業之人,否則肚皮距離骨盆是有一段距離的,按理說不太可能產生劃痕。”楚羽指著那痕跡,“所以這個傷痕基本上慌亂之中,用力過猛所致。”

狐小步道,“那應該是這方遠山下的手,也隻有自己的孩子做成煞,才能更聽命於他。”說到這兒,狐小步一聲長歎,“虎毒不食子,這可真是好父親啊!”

“禽獸不如。”梓桐眸色微沉。

殺人不過頭點地,殺了自己的青梅竹馬,然後取出這血胎做成煞,為的是自己的前程而非最後的那一番情義。在方遠山的心裏,榮華富貴,功名利祿早就勝過了一切。

為了頂上烏紗,他什麼人都可以犧牲。

如今的杜家,一片烏煙瘴氣。雖然沒有了煞氣作亂,可也好不到哪兒去。

自從那天夜裏鬧了一場,杜曉慧的精神狀態就更差了一些,麵色慘白如紙,走哪都像是失了魂魄的提線木偶。隻有麵對兒子的時候,她還能勉強打起精神,笑得比哭還難看。

杜文慧離開了杜家的庇佑,就跟喪家犬一樣。

可即便這樣,她還是得死。

方遠山看了一眼心腹,“記得做幹淨點,隻說是自盡身亡,無顏於世便是。”

“是!”心腹點頭。

“另外,這阿六為何還沒回來?”方遠山問。

心腹搖頭,“派人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不知阿六到底在幹什麼。”

方遠山凝眸,“繼續找!”

“是!”心腹斂眸。

事實上不但阿六沒有回來,就連阿六帶出去的人也都沒有回來。而楚羽等人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讓方遠山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計劃出現了紕漏。

可到底哪兒出問題了呢?

嬰兒已經被處置,這煞一去不回,隻要殺了杜文慧,知道這些事並且掌握證據的都死了,那這秘密永遠都隻能是秘密。

思及此處,方遠山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好好去想該怎麼才能讓趙月茹蘇醒過來。趙月茹身受重傷,腦子被重創,是故她雖然保住了性命卻暫時昏迷不醒。

那大夫說了,她得好好的睡一陣子,且醒來之後不能太受刺激。

是以眼下,得先殺了杜文慧再說。

杜文慧恍恍惚惚的,既然這杜家容不下她,那她就離開杜家離開睦州。即便到了其他地方,哪怕是淪為娼妓也好過在睦州被人唾棄。

她走出城,趁著天黑亦步亦趨的往外走。

沒了娘親的庇佑,又被方遠山拋棄,這天底下隻剩下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兩股間疼痛難忍,那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沾過她。

這該死的方遠山。

杜文慧咒罵,“方遠山,咱們走著瞧!雖然今日我落魄了,但來日方長,隻要我杜文慧還活著,我早晚會回來的。”

風過鬢發,翻飛的白發在夜色裏顯得有些可怖。

驀地,身後傳來了馬蹄聲。

杜文慧也不是傻子,當下意識到了什麼,拎起裙擺就往前跑。她必須跑,方遠山是什麼人,她比誰都清楚。方遠山趕盡殺絕已經成了一種慣例,所以……如果自己死在這裏,那這滿腔的冤屈又該向誰說?

可她跑得再快又有什麼用,兩條腿跑不過四條腿的。

很快,黑衣人包圍了杜文慧。

這些人翻身落馬,將她包圍其中。

杜文慧慌了,這可如何是好,難道她真的要死在這裏。

然而這些人並不打算一刀殺了她,而是直接將她丟在了馬背上,一路策馬狂奔到了江邊。杜文慧駭然望著碧波萬頃的江麵,方遠山果然是方遠山,殺人也是思慮周到,這是要製造她自殺的假象?

“我不想死!你們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們!”杜文慧疾呼,“我不想死,你們放過我吧!”

到了這一刻,再多的求饒都是枉然。這些人奉命而來,打定主意要她死,她怎麼還能有機會活下去。

隻聽得撲通一聲,杜文慧被丟進了江中。水花四濺過後,水麵上隻剩下風掠過湖麵留下的漣漪。

“頭,怎麼連氣泡都沒有?”底下人問。

為首的黑衣人頓了頓,“許是江麵太深,直接沉下去了。守在這裏,半個時辰之後她沒有浮起來你們再回來!”

眾人領命,排成一排盯著那湖麵。

湖麵,始終保持平靜。

沒有動靜那就證明這杜文慧必死無疑,秋夜裏的江水寒涼無比,尋常男子都不可能在水下隱匿半個時辰,何況是杜文慧這樣不諳水性的女子。

所以,黑衣人安然離開。

過兩日,這江麵上就會浮起杜文慧的屍體。

方遠山自認為天衣無縫,杜家兩個女兒,一個快要瘋了一個已經死了,整個杜家再也沒有羈絆他的力量,而杜城也沒什麼可以拿捏住他。

等到趙月茹的身子好轉,他就可以和趙月茹雙宿雙棲,拋卻整個杜家,踏上輝煌的錦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