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與不問,都是一樣。姑娘嘴上沒問,心裏卻好奇,所有關於他的事情,你一定都很想知道,對不對?”路維青神情悠閑恬淡。
“你這人可真奇怪。”苑昭禾當然不肯承認,但是想起展淩白剛才那副被嘲諷之後的尷尬模樣,她不禁也像路維青一樣,覺得很好笑。
窗外難得的風和日麗,連著幾日的陰雲終於拉開了帷幕,把陽光返還給了人間。
豐寧山莊卻在這樣一個晴天裏,遭遇了一場霹靂,整個天空仿佛都要塌下來,莊主苑觀植的臉簡直要扭曲了,眼睛裏布滿了血絲,早以不複了往日裏的威嚴形象,一旁坐著的寧夫人,也是哭得腫了眼睛,身體搖搖欲墜。
“把莊裏所有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尋找,找不到小姐,就不要回來!”苑觀植激怒之下,大聲吩咐著護院。
“奴才這就去!”護院知道此事非同小可,領命飛奔而去。
就在這日清晨時分,苑觀植與寧夫人照常剛用完早點,在前廳商量著女兒昭禾的大婚之事。事情還沒商量出個頭緒,卻見侍候昭禾的貼身丫頭寒煙沒頭沒腦、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一頭跪在地上放聲大哭。
寒煙嗚咽了好一會兒,苑觀植和寧夫人這才聽清楚她哭泣的原因——竟是自己的掌上明珠苑昭禾昨晚離奇失蹤了。
寧夫人聞訊,當時就暈厥過去。
苑觀植心中隻覺得詫異,若說是離家出走,昭禾這個女兒向來乖巧可人,怎麼會做出這種膽大包天的事情?昨日晚膳時,他們一家還坐在一起。膳畢後,還是寧夫人親自把女兒送回弦月樓,隻是睡醒一覺的功夫,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就憑空消失了呢!難道是昭禾自己起得早,去莊裏的哪處散心去了?他立刻吩咐了管家,帶著家人在莊裏找一找。
然而找了一個上午,都快把莊子上下翻過來了,也沒有找到一點昭禾的影子。
苑觀植自己也坐不住了,帶人親自去找,連平日裏從不去的西側小院也翻了個遍,驚得滴翠摟著大病未愈、目光還有些呆滯的苑澤卉,偎在床裏一動不敢動。
苑觀植看見苑澤卉麵色蒼白憔悴,想起另一個不見蹤影的女兒,原本急燥如火燒的心緒更沉重了幾分,他隨口吩咐一旁跟著的一個小廝,令他去把山莊熟悉的陳大夫請來,再給重病的大小姐把一把脈。
然而,也僅僅是如此而已,他也沒有和澤卉說上一句噓寒問暖的話,便匆匆離去了。
苑澤卉見父親如此冷漠,眼淚早已成串地落下來,誰說手心手背、沒偏沒向?為了苑昭禾,苑觀植恨不能將豐寧山莊翻過來,連地底都挖上三尺,而對沉屙未愈的自己,卻隻有淡淡的一句吩咐,將責任全交給大夫。
苑觀植此時心中,隻有尋找苑昭禾這一件大事。
這個女兒是他眼看著長大,出落成花朵一樣的,就像豐寧山莊裏那片極品牡丹園一樣。丟了昭禾,這簡直比要他的命還要難受,哪裏還顧得上別的?能想起為大女兒澤卉請一個大夫來,也是因為想到了丟失的昭禾,觸景生情而已。
一天一夜過去,護院們紛紛歸來,依然沒有人見到苑昭禾的蹤影,全山莊的氣氛都隨之緊張起來。
寧夫人哭天搶地、以淚洗麵自不必說,連一向沉穩的苑觀植仿佛裝了火藥的彈筒,見人就要追問叱責一番,把莊園裏所有的護院保鏢,甚至粗使小廝都派出了豐寧山莊,滿山滿嶺地找尋起來。
這間位於揚州小鏡湖畔的竹木小屋極其清雅安靜,不用熏香,也會有一股淡淡的青竹香氣,易凝神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