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尖峰對決(1 / 3)

邦德被壓縮空氣衝出了應急艙口,射到海水中。由於邦德的俯衝速度很快,所以水麵上僅僅泛起很少的氣泡,水肺已經開始工作了。

邦德感到耳朵十分疼痛,為了能夠減輕壓力,他用腳蹼不停地在水中撥動。過了一會兒,邦德成功地潛到水下十英尺的地方,這已經達到了預定的要求。在他的下麵,蒙塔爾號艦艇狹長的黑影看起來十分凶險。一想到裏麵正燈火通明,有上百人為那艘艦艇服務,邦德就感到毛骨悚然。

萊特被第二股壓縮空氣衝出來,射到了離他不遠的地方。為了等待其餘的夥伴,同時也為了觀察敵人的動靜,邦德遊近水麵,把頭伸高探查。現在能夠清楚地看到蒙塔爾號艦艇,這個黑色的大家夥好像要朝邦德他們射擊似的,後麵的雷德在潛水時產生的氣泡正好被蒙塔爾號撞碎了。邦德按照預定的路線遊動,謹慎地查看所有人潛入水中時所產生的氣泡。在黑暗中仍舊能夠看到迪斯科號,它就在左邊不到一英裏的地方。

目前,船上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向北一英裏的地方就是大巴哈馬海島的狹長海岸線,白色的沙灘和細微的波浪仿佛是鑲嵌在海島周圍的花邊。在水中占據了大部分地方的珊瑚礁和沙洲似乎幹擾了水紋的波動。在海島上麵,高大的火箭起重器顯出醒目的黑色輪廓,紅色的警示燈不停地閃著。邦德克服水中的壓力,握著魚叉,緩緩地潛入水中。他在離水麵大約十英尺的地方停了下來,保持身體像指南針一樣沿著航線遊動,其他的人都緊跟在邦德後麵,所有人拍打著腳蹼,保持在預先規定的位置上,按順序組成隊列。

十分鍾之前,邦德還在作戰中心的時候,皮德森船長顯得異常平靜,似乎正努力壓製興奮的情緒:“不管怎樣,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他帶著略顯驚奇的口吻對邦德說道,“他們在大約十分鍾之前就停航了。我們的水下聲音探測器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正如我們預想的那樣,那是來自水底的聲音,顯然他們動用水下裝備開始行動了。但願你們在水下一切順利,不會遇到太多危險的事情,希望你們和其他隊員都能夠化險為夷。當你們出去後,我會將無線電的天線浮出水麵,向海軍總部發射信號,告訴他們警惕原子彈的發射,以免事情突然有變,造成無法收拾的局麵。然後,我將上升到二十英尺左右的地方,安放兩枚魚雷,用潛望鏡時刻觀察水麵的動向。我讓貝狄軍官隨身帶著幾顆水中信號彈,告訴他如果真的發生了對我們這邊極其不利的事件,就要馬上發信號,好讓我們能夠及時趕去救援。不過對付這些突發事件,我現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如果信號出現的話,我會盡力馬上靠近。如果有必要,我非把迪斯科號打出兩個大窟窿來不可。我也會像來自地獄的人那樣粗魯,直到原子彈已被找到或確認處於安全狀態。”船長不確定地搖著腦袋,用手摸著自己的平頭,“這真是處於地獄般的形勢。我們簡直就像被蒙住了眼睛,隻能用耳朵去聽。”他伸了伸胳膊,“好吧,你們最好現在就出發,祝你們好運。我希望船員們都能安然無恙地回到船上來。”

這時,邦德覺得有人在拍他的肩膀,他快速向後看了一眼,原來是雷德。他從麵罩裏咧嘴笑,還豎起了大拇指。後麵的隊員都按照預定的隊形遊動,他們的腳蹼和手臂在水中緩慢地擺動,正如事先計劃的那樣。邦德點點頭,緩慢並一如既往地向前遊著。每一個人都在用胳膊有節奏地撥動海水,另一隻手則握住胸前的魚叉。在邦德的後麵,身著黑色潛水服的隊員們就像一條氣勢凶猛的黑魚,非常有規律地擺動著。

密封的黑色潛水服讓人感到很悶熱,也很沉重。從水肺輸到嘴裏的氧氣有股橡膠的味道。但是邦德並沒有在意這些不舒適的地方,因為他在全神貫注地保持均勻的速度,在死亡一般寂靜的航線上任憑水流衝擊著頭部。邦德還在珊瑚礁水域停頓了一會兒——這是他在這次行動中首次接觸到珊瑚礁。

舞動的月影照在這些人的身上,水底是白色的沙粒,偶爾還有黑色的斜坡,可能是海藻。其餘的什麼也沒有,就像空曠而蒼白的海洋大廳一樣,在黑暗的夜晚更顯得陰沉。寂靜的狀態足以磨煉邦德的意誌力,他甚至希望有黑色魚雷般的大魚出現,好用自己的眼睛和感官去探索黑色入侵者的來意和力量。但是什麼也沒有,隻有大片的黑色海藻所形成的斜坡,從五十到四十英尺,再到三十英尺,在海底的沙地上泛起陣陣漣漪。他緩緩地向下遊著。

為了向自己證明所有一切都是完好無損的,邦德快速查看了自己身後的隊伍。是的,所有隊員都在那裏,十一個戴著麵罩的精英都在後麵晃動著,腳蹼和雙手仍舊在有規律地擺動。在明亮的月光下,魚叉的刀刃發出冷冷的寒光。通過暗礁時,所有人都迅速做出了危險的伏臥動作!上帝保佑,要是我們都能夠成功完成任務就好了!一想到這些,邦德的心就快速地跳動起來,但很快又被內心深處對多米諾的擔憂抑製住了。如果她是敵人的話,事情就不妙了!要是在即將開始的戰鬥中遇到她,那可怎麼辦?難道用刀子對準她?但這僅僅是假設,邦德又感到這一想法十分荒謬。多米諾在船上,現在是安全的。任務圓滿完成後,可能很快就能看到多米諾了。

出現在腳下的小型珊瑚礁,已經成為邦德新的思考焦點。現在他警覺地向前望去。越來越多的斜坡出現了,珊瑚礁上麵不時出現大大小小的魚群,如同由海底生物構成的森林一般。一叢叢的海扇形成潮汐般的景象,在水中的樣子就好像少女飄逸的秀發。邦德放慢了速度,感到雷德或是貝狄撞到了他的腳蹼,隨後用閑著的那隻手做出放慢速度的手勢。他謹慎地向前行進,朝著先前看好的一塊突出的礁石遊去。

他們漸漸遊近那塊礁石。邦德剛才就是以這塊礁石作為航向的參照物,現在比原來向左偏了大約二十米。他遊到那裏,命令隊伍暫時停止前進。隊員們伏在附近待命,他自己則小心地通過那些波浪,慢慢探出頭來。迪斯科號的身影漸漸出現在眼前。是的,迪斯科號還在那裏,雖然月光很明亮,但是它仍然顯得十分沉寂,仿佛上麵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邦德極其緩慢地在水中遊動,上下打量著快艇,依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月光下,海麵泛起陣陣的波瀾。這時候,邦德悄悄爬到另一邊的礁石處。五百碼開外,清晰的海岸線和沙灘頓時映入眼簾。除了水麵上的沙洲之外,沒有發現其他東西。為了能夠順利遊動,邦德仔細觀察水麵,看是否有異常的情況,或是活動的黑影。

那是什麼?在一百碼外的位置——就在那塊大型沙洲的邊緣,幾乎是全由暗礁構成的水域,清澈的海水圍繞著珊瑚礁叢,一個蒼白的、戴著閃閃發光的麵罩的人形正在其中時隱時現,不時浮到水麵,在快速察看之後就立即潛入水下了。

邦德屏住了呼吸,他甚至能夠感到在潛水服裏猛烈跳動的心髒,仿佛快要窒息了一般。邦德握住吸管,好讓呼吸能夠更加順暢些。他浮到水麵上,摘下護齒套,呼吸了一大口空氣,調整好自己的狀態,然後將護齒套緊緊地壓在牙齒之間,移動到適當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