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裏還是一如既往的昏暗,不過陸婉早就一回生二回熟,把這裏摸的清清楚楚了,畢竟自己也是在這裏待過的人。
一邊心中腹誹,陸婉徑直去了最後一間牢房,隻有那裏點著燭火,大門沒關。陸婉隔著鐵柵欄說:“你們在談什麼,我方便進去麼?”不一會兒,楚雲城就出來了,帶著陸婉進了牢房。多日不見,白縱清身上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許是多日不見陽光,本來小麥色的皮膚都變得白生生的,見陸婉進來,白縱清笑著站起來拱手:“上次白某身體不適,沒來得及道謝,請夫人不要見怪。”“怎麼會。”陸婉笑著說:“白兄傷勢如何?”白縱清笑道:“已經好全了,就是這地牢有些憋悶,也沒甚打發時間的東西。”楚雲城單手托腮:“你最近還是在牢裏待著比較安全,老五那邊還在暗中搜查你的下落。”“下官明白,隻是有些不放心我那個傻兄弟。”白縱清無奈的說。陸婉奇怪的問楚雲城:“為什麼不把白兄在這裏的事情告訴小白公子?”“是我不讓王爺說的。”白縱清無奈扶額:“小時候我看管不嚴,他六歲就跟著說書先生學了全套的封神演義,造就了一張大嘴巴,我實在擔心他口風不夠嚴。”陸婉笑的樂不可支,白衡清看起來軟軟糯糯的,居然還有這麼一段往事。發現白縱清過的還行,兩人便離開了,走在路上,陸婉問為什麼不把白衡清寫的話本拿來給白縱清看到時候,楚雲城竟是笑的眼睛彎彎:“他聽說衡清在府裏給你寫話本,氣的差點眼珠子都藍了,要是把衡清的話本拿給他看,說不定直接活活氣死他了。”陸婉汗顏,看來還是讓這兩兄弟距離產生美吧,要不然恐怕兄弟操戈什麼的,不就就要上演了。兩人沒出地牢,而是轉向去了另一側,那裏關押著昨天休炎抓到的一名黑衣人。黑衣人臉上的麵罩已經被去掉了,露出一張坑坑窪窪,像是被硫酸腐蝕過一樣的臉,看的陸婉心裏打了個突。“老五手下的死士都是如此,婉婉莫怕。”楚雲城低聲說道,在旁邊的桶裏舀了一盆水,潑在黑衣人身上。黑衣人動了動眼皮,睜眼看見是楚雲城,又把眼睛給閉上了,楚雲城好整以暇,涼涼的說:“本王給你一炷香時間,要不要交代,不然本王就去叫趙有才過來了。”黑衣人不安的又動了動眼皮,陸婉問:“尚書大人這麼有威懾力麼?”楚雲城淡笑:“婉婉可知,在死士中流傳著一句話,與其被趙有才審訊,不如直接一死了之。”陸婉打了個哆嗦,這趙有才還真是有才。過了片刻,楚雲城開始倒數:“十、九、八……”剛剛數到八,那黑衣人便扛不住了,咬牙看著楚雲城:“你不怕我直接咬舌自盡?”“你要死,之前多的是機會。”楚雲城冷冷一笑,伸出手去,哢嚓一聲卸掉了黑衣人的下巴。涎水從嘴角流下,黑衣人慌忙搖了搖頭,在地上用手指頭寫著什麼。“你要招認?那本王就留你一個全屍。”隨著“哢噠”一聲,楚雲城又把黑衣人的下巴安上了,黑衣人倒是沒什麼小動作,老老實實的說:“我是給五王爺傳信的,別的都不清楚。”“傳給誰?”楚雲城眼神一厲,黑衣人打了個哆嗦:“傳給……傳給塞北。”楚雲城放在身側的手猛地握緊,片刻後鬆開點了點頭:“沒有別的要交代的了?”“沒有了。”黑衣人閉上眼睛,楚雲城手掌運起內裏,一掌打向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一聲悶哼,還不等陸婉阻止,便沒了聲息。“王爺……何苦一定要殺他?”陸婉有些悲憫,楚雲城摟著陸婉轉過去離開,不叫她再去看那人的屍體。隨後他淡淡的說:“他們身中劇毒,隻有每個月服用特定的藥丸,不然就會死的極為痛苦,而且一旦超過一天沒有和老五那邊聯係,這個人就已經被判了死刑,還不如本王先了結了他,省得痛苦。”這也是楚雲城內心最深處的溫柔吧,陸婉點了點頭,靠在楚雲城肩膀上。兩人離開地牢,楚雲城便叫陸婉跟自己一起去書房,經過在門口站著的休一,陸婉心中一驚,忙拉著楚雲城進了書房。“王爺,休一說昨晚休炎去追另一個黑衣人了,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楚雲城眉頭緊鎖,沉吟片刻後叫來休一,問道:“昨晚休炎是朝著什麼方向去的?”休一指了指北方,楚雲城說:“你們有聯絡的暗號,快些找到休炎,越快越好。”“是。”休一一拱手,出了王府。陸婉心下不慎安穩,雖然王城離著塞北很遠,馬車要走上大半個月,但那黑衣人武功高強,休炎也有功夫在身,按照他們的腳程,不過三天時間就能到達邊境。“別擔心。”楚雲城安慰的拍了拍陸婉的肩膀,陸婉點頭,還是有些心神不寧。“我想去找趙先生,王爺不是開了好些客棧?不妨去客棧打聽一下吧。”陸婉建議到。休炎和休一是幾年前就跟著楚雲城的,下屬可能有危險,楚雲城也不會撒手不管,點點頭說:“婉婉說的極是,本王這就去。”“好。”陸婉回了星羅苑,總是心神不定,坐立難安,想了想便沒叫飛丹和流珠,自己一人坐著馬車到了城外。趙墨並沒有回那斷崖居住,而是就近在客棧休息,陸婉一進去,前天見過的那小二便笑著說:“姑娘又來了,不怕我這是黑店?”“莫要打趣。”陸婉抿了抿嘴,問:“趙先生可在這裏?”小二指了指樓上:“就在左轉第一間客房,你敲門進去就是了。”陸婉點頭,拿了幾錢銀子給小二,小二搖頭:“你是九王爺夫人,小的怎麼敢要你的銀子,快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