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婉仔細想了想,笑著說:“王爺何必那麼絕情,若不是媛夫人對王爺有情,為何幾年來都沒有一次消息從媛夫人那裏走漏出去,就看在這個份上,王爺就饒她一次吧。”

聽到陸婉這麼說,楚雲城的表情有點奇怪,他擰著眉看著陸婉,艱難道:“你真以為她沒有傳遞消息是因為愛上了本王?”“那不然……”陸婉想到沈媛那個脾氣和被方月茜指哪打哪的智商,話說到一半也沉默了。楚雲城忍不住淡笑:“不過既然婉婉替他求情,本王就饒過她這一次,端看她還能做出什麼。”陸婉撇撇嘴,分明是楚雲城不想殺她,還非要說是因為自己求情了,真是口嫌體正直。“沈媛既然是五王爺的探子,留著她也是一件好事,如果除掉沈媛,也不知道五王爺會再做出什麼來,還是這樣比較穩妥。”陸婉總結了一下說道,楚雲城摸了摸陸婉的頭發:“婉婉說的極是。”雖說楚雲城的表現和平時一般無二,但陸婉很敏感的能發現楚雲城的心情不是很好,可能是想起了方月涵。這讓陸婉也十分好奇了,方月涵到底是一個多麼美好的女子,能讓楚雲城這麼多年對她念念不忘,陸婉心頭有些酸澀。吃過晚飯,楚雲城便離開了,陸婉的身邊隻剩下清水和幾個粗使丫鬟,陸婉並不想和清水說什麼體己話,便早早的就睡了。陸婉準了流珠和飛丹三天的假期,讓她們好生安置自己的家人,但三天過後,隻有飛丹一個人回來了,流珠不知道去了哪裏。“流珠呢?”陸婉奇怪的問道。飛丹臉上有些氣憤,回答道:“不知怎的,流珠姐姐家裏的人把她弟弟去世怪罪在姐姐身上了,姐姐本來又是給他們找房子又是給錢的,他們卻打罵姐姐,害的姐姐氣的一病不起。”“這天災人禍的事,怎麼能怪罪於流珠?”陸婉聽了也是不可思議,問道:“流珠現在在哪,帶我去看看她吧。”飛丹說道:“流珠姐姐生怕過了病氣給夫人,在郊外的客棧歇著呢,姐姐還說,若是夫人提起要去看望她,就讓奴婢攔著點,城外好多人感染了風寒,夫人身子虛,還是不要去了。”陸婉也不是不識趣,想了想拿出幾兩銀子給飛丹:“叫她在城內的客棧住吧,如果銀子不夠,就來和我說。”飛丹點點頭,接過銀子又出了王府。過了幾日,流珠才跟著飛丹回了王府,臉色看起來十分憔悴,有氣無力的對陸婉行了個禮。“怎麼看上去這麼沒精神,是風寒還沒好?”陸婉關切的問道。流珠連忙回答:“奴婢都身子已經好全了,但是……”“但是在姐姐從客棧離開之前,她家人又來大鬧了一場,姐姐氣的一路上直哭呢。”陸婉心下有些不悅:“流珠,以後你就在王府得了,星羅苑就是你第二個家,那種家人不要也罷。”“這怎麼使得,夫人身份貴重,奴婢隻是一個嚇人而已,”流珠慘笑:“況且,不管怎麼說那也是奴婢的親生父母,哪裏有不管的道理。”“你自己考慮便是了。”陸婉歎了口氣,從現代人的角度看,流珠便是一個現實版的樊勝美,但原生家庭又怎麼會是陸婉兩句話就可以讓對方放下的呢。“這幫中飽私囊的混蛋!”一進門,陸婉就聽見楚雲城在怒喝,不由得問道:“王爺在罵誰?”楚雲城也不避諱陸婉:“前兩天本王去城外視察,發現糧倉裏的糧食一大半全變成了糠,裏麵還摻著沙子,這就是朝廷的大臣,當朝的探花做出來的事情?”陸婉一驚,城外可是白縱清負責的,難道這麼快他就放棄了本心,和那些官員同流合汙了?想到那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陸婉實在是不相信這種事真的是白縱清幹的。她猶豫了一下:“王爺,你還可曾記得,前幾天我和你說城外有個小官是個肯幹實事的。”楚雲城愣了一下:“你說的難道就是白縱清?”陸婉點了點頭,皺著眉說:“之前他說的一番話,讓我很難相信這檔子事會是他做出來的。”楚雲城眉頭緊皺,雖然現在證據確鑿,但既然是陸婉主動提出來,楚雲城心裏也有些搖擺了,他並不是相信白縱清,而是莫名其妙的相信陸婉。“婉婉意下如何?”楚雲城問道。陸婉想了想:“要不暫時先把這件事壓下去,隨後再處理,在這段時間內好好找找證據,如果白縱清真的是無辜的,那冤死這麼一個臣子也太可惜了。”“既然婉婉這麼說,本王就按你說的做。”楚雲城把折子上的“斬立決”劃掉,重新寫上了一行字。處理好折子之後,楚雲城抱住陸婉低頭呢喃:“婉婉這麼相信別的男人,可讓本王好生難過。”陸婉失笑,把楚雲城的頭推開說道:“我也是為了王爺好啊,這種收下可不多。”“那是黃色的手下,可不是本王的手下。”楚雲城狀似不經意的說道,陸婉心中卻吃了一驚。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楚雲城確實對那個位置有所想法,隻是不知道他為何要不避諱自己,難道這又是另一輪考驗?陸婉心思百轉千回,但麵上卻沒表露出來,笑著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就連王爺也是皇上的手下呢。”“婉婉說的極是。”楚雲城低聲說道。過了一會兒,楚雲城突然抬起頭看著陸婉問道:“對了婉婉,最近你身上的寒毒可曾發作過?”陸婉搖了搖頭:“有師叔給我開的藥,已經感覺不出有什麼了。”“這就好,等災民都安置好,本王就叫羅涵去找解藥,繼續耽擱下去,本王真的就沒辦法擁有和婉婉兩個人的孩子了。”陸婉嬌嗔的巧了楚雲城的肩膀一下,心下卻是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