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側妃娘娘未免太草率了些，事情真相都沒有搞清楚，就揚言說要捉鬼，是不是……”
回到院子裏，清水看著陸婉麵沉如水，忍不住低聲多說了兩句。
並非她多嘴，而是這件事情實在是太輕率了。
平常人家雖說對鬼神之事相信到了骨子裏，可是也該講個前因後果。
可是方側妃僅僅隻是因為媛夫人幾句話，一番表現，就直接信了鬼神之說，說出去，隻怕也會惹人心疑。
陸婉臉色不變，眼睛裏麵閃著流光，半晌才漾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懶懶的伸了伸腰。
“清水，別亂說，側妃娘娘向來和媛姐姐姐妹情深，焦不離孟，如今看到媛姐姐這麼不好過，恐怕最擔心的人就是她了，她既然說是要捉鬼，那咱們就順了她的意，左右無關我們的事。”
像是想到了什麼，陸婉又加了一句。
“不過，防範之心不能少，你這幾天讓院子裏麵的人都注意些，別輕易放了人進來。”
陸婉有種預感，方側妃這次捉鬼是不可能會有結果的，非但如此，還會因為鬧出來的動靜過大，引出一些別的事情來。
陸婉向來信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可也不會任人宰割。
眼珠兒咕嚕一轉，心下已然有了計較。
“對了，上次收進來的兩個丫鬟怎麼樣了？”
“回夫人的話，那兩個人已經快要熬不住了，看管的下人說，經常聽見姐妹兩個背地裏唉聲載道，想來也撐不了多久了。”
清水忍不住舒展眉眼，嘴角帶著絲絲笑意，一雙眼睛像是清水洗過的，帶著和陸婉如出一轍的笑。
都說相處的時間長了，兩個人就會越來越相像，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先前原主雖說性子不是很軟弱，可是到底不如陸婉機靈敢闖，清水的性子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小心謹慎，甚至在遇到大事的時候，難免會有些怯場。
可是現在就不一樣了，清水整個人就像是由內而外煥然重生了一樣，整個人都變得鮮活了。
隻見她眼珠兒一轉，整個人機靈活泛。
“夫人的主意果然是絕了，那兩人怎麼看都是不習慣做粗活的，現在夫人讓她們去浣衣坊，雖說活計不是很重，可是卻很細碎，就算是那些常年幹的嬤嬤都受了些苦頭，更何況是她們兩個眼高於頂的嬌貴丫鬟。”
“那就好，再給她們加點料，讓她們兩個盡快能拿得出手，我可還有大事要讓她們去做呢。”
陸婉滿意的掩唇一笑，聲音中帶著慵懶，複和清水交代了幾聲，這才轉進自己的房間。
王府裏這下徹底熱鬧起來了，方側妃動作很大，在請示過楚雲城之後，幾乎把整個京城的法師都給請來了，媛夫人的院子裏整日烏煙瘴氣的，進個人都很困難。
陸婉事不關己，整天日子過得很滋潤，不是賞花喝茶，就是繡花看書，有時候興致來了還會把古琴捧出來，饒有興致的彈上兩曲。
這日，陸婉照例窩在貴妃椅上，手中捧著一卷經書，有些艱澀的讀著，麵上的表情頗為恬靜，陽光灑下來，給她精致的輪廓染上一層光暈，就連細小的絨毛都仿佛沾了七彩的光芒，漂亮的不像話。
清水慌慌張張跑過來，在看到這一番美景的時候，竟是直接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呼吸重了，會驚走這天上而來的仙子。
“慌慌張張的跑過來，杵在這裏作甚？”
陸婉看的好笑，扶著丫鬟的手緩緩坐起，一雙眼睛顧盼生姿，細細的柳葉眉輕輕挑起，嫣紅的唇角帶著一絲戲弄。
清水直接看呆了，她和自家小姐自小一起長大，竟不知小姐還有如此美得驚心動魄的一幕。
“夫人，您可真美，就像那天上下凡的仙子一樣！”
下意識的呢喃，清水的眼睛裏麵閃過一絲癡迷，整個人像是被人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
陸婉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伸手戳了戳她的額頭，麵上帶著些無奈。
“哪裏來的傻丫頭，慣是會說這些渾話，說吧，你從那些人嘴巴裏麵打聽到什麼了？”
輕輕地捧起桌子上麵的茶水，陸婉心裏麵不自覺的感歎。
在這古色古香的世界裏待的時間長了，就連她自己都沾染了幾分這個世界特有的書卷氣，連喝喝茶都這麼優雅，嘖嘖，這可是當代快節奏生活享受不起的。
陸婉沉浸在自己的感歎中，絲毫沒有注意到，當她說完那番話之後，清水的臉色變得有些糾結，臉上也多了一分憤懣。
“院子裏有人傳言，說，說是那位在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