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碎了,愛卻沒有停止。我終於再次見到他了。
他依舊堅持以商人的身份出現,以他的話說——經商路過此地。他的臉上帶著嚴肅的神情,與他爭辯我實在沒有勇氣。
昨天夜裏,他來到了我所住的旅館,恰巧碰到了下樓吃飯的我——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恰巧”有多巧。
他與我聊天的時候比與服務員講話時溫柔了太多太多,以致於店裏所有女性包括櫃台上的母貓都用怨恨的目光注視著我。
在這樣一個醋意綿綿的夜裏,晚餐還不賴。我挽著他趾高氣昂地走出飯店,直接秒殺了這幫嫉妒心泛濫的女人。
他對我說:“喬,這不是一個淑女該做的!”
我本以為他是笑著對我說話的,沒想到我看他時他仍舊繃著一張臉。從李斯特城堡第一次看見他時,我就知道他是個麵癱。一時間我興致全無,甩開他的胳膊,冷冷地說:“丟下我,一聲招呼都不打,這更不是紳士該做的事!”
丹尼爾緘默了數十秒,突然走上前輕輕抱住了我,小聲道:“真拿你沒辦法,我不是說過讓你在古堡裏等我嗎?如果我沒有救你,沒有把槍給你,也許現在就得給你收屍了……”
我停在他的懷裏,一動不動,丹尼爾也就這樣一直抱著我,任由我貪婪地掠奪著他身上的幽香。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放開我,從口袋裏拿出一樣東西,把它鄭重地放到我手上:“當麵給你也許更好些,隻留東西不見人確實不是紳士所為。”
我低頭要去看,卻被阻止了:“回去再看,好嗎?”
我暗想這有什麼區別,一邊點頭應允,一邊把它塞進口袋,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大概是一塊手掌大小的不規則形石頭,但石頭上有明顯的螺旋形紋路,摸上去很粗糙。
“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終是忍不住好奇。
“你會喜歡的。”他確定地說。
於是,我幹脆暫時放下那塊東西,向丹尼爾征求意見:“丹,還記得你留給我的戒指嗎?我是說,現在有人急需那塊藍寶石裏的液體,你一定知道它有什麼作用……我隻想問,我該不該給他?”我說的話上不接下,但丹尼爾很安靜地聽完了。
“隻要你願意,隨你怎麼處置,它是你的。”丹尼爾輕描淡繪。
“可是……這枚戒指是你給我的……”我對他的淡漠有些不滿。
“愛的見證?”他轉過,板著僵硬的臉反問,“你隻記得這個嗎,喬?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說過讓你留在古堡等我,為什麼你不按我說的做?”
“難道你希望我待在古堡裏被李斯特母子殺掉嗎?”我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原因是這個嗎?”他皺緊眉頭。
“你有什麼權利過問我的事?我為什麼要聽你的話?”
“這麼說來,我沒有必要管那枚戒指,它已是你的私人財產。”
我一時語塞。
“你可以心平氣和了嗎?”丹尼爾問道。
我不理會他。
“好吧!”丹尼爾心領神會,知道我生氣了,“我隻能宣布,托馬斯小姐,在這場極不公平的官司上,我認輸了,我該賠償什麼?”
我偷瞟他一眼,他連開玩笑時都冷著一張臉。
“不需要!”我可不想趁火打劫,我在心裏這樣想,“給我點建議,這枚戒指或許能成全一對戀人。”
“那還等什麼?”他立馬說道。
“什麼?”
“隻要戒指還在,寶石碎了,愛的約定卻永恒。你是希望成全他們的,但礙於‘信物’二字,你始終不敢妄下決定,對嗎?”
我點點頭,他說得對。費洛爾對貝蒂斯的愛是該被成全、祝福的。
“難道你認為戒指沒有寶石就不是永恒嗎?喬,愛才是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