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活學曾國藩 第七章超凡品性——堅如磐石,韌如蒲草(2 / 3)

當官之所以煩人,就是因為麻煩事往往一件跟著一件,推也推不脫,躲也躲不掉,難得清靜,難得自在,難得瀟灑。為什麼說“無官一身輕”呢?就因為沒有那麼多的麻煩事情。

所以做官要修養心性,第一件事就是訓練自己處事不煩,不急不躁,無怨,清醒。頭腦清醒才能保持安靜,保持安靜才能穩住部下,穩住部下才能做出決斷。不然的話,心急似火,性烈如馬,隻會使事態的發展更加混亂。

曾國藩所說“居官以耐煩為第一要義”,他以為做官如此,帶兵亦然。有一天,曾國藩接到曾國荃的一封信,信中說:“仰鼻息於傀儡膻腥之輩,又豈吾心之所樂。”曾國藩諄諄告誡弟弟說不要不耐煩,這樣將來恐怕難以與人相處。能耐煩的好處就是從容平靜,從容平靜方能產生智慧,方可處變不驚,方能安穩如山。可見,與人相處就先要懂得容人。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何況是人呢?什麼人有什麼德行,對誌同道合者就真心結交;對膻腥奸詐之輩可以不予理睬,但也無須招惹。

他還說道:吳竹如教誨我說“耐”。我曾經說過:“做到了‘貞’,足夠幹一番事業了,而我所欠缺的,正是‘貞’。”竹如教給我一個“耐”字,其意是讓我在急躁浮泛的心情中鎮靜下來,達到虛靜的境界,以漸漸地向“貞”靠近。這一個字就足夠我好好琢磨的了。

知道自己缺少什麼的時候更應該知道自己如何去做。他曾在《批管帶義字營吳主簿國佐稟》中說:“本部堂常常用‘平實’二字來告誡自己。想來這一次必能虛心求善,謀劃周全以後再去打,不會是像以前那樣草率從事了。官階有尊卑,閱曆有深淺,這位主簿一概置諸不問,本來是個生手,但自充是熟手,沒有學問自誇有學問,誌向很高但不去實踐,這都是不可取的。”

曾國藩的部下,大多是血性忠義人士,他為了實現“取人為善,與人為善”的思想,總是用砥礪誌氣的話相互勉勵。如:“自古聖賢立德,豪傑立功,成功還是不成功,一開始是難以預料的,隻是日積月累,全在你自己了。孔子所說的‘誰敢侮’,孟子所說的‘強為善’都是這個意思。”這裏說的是人要自強。又如:“凡是做一件事,無論艱險還是平易,都必須埋頭去做。掘井隻要不停地去挖,終究會有一天出水的……如果觀望猶豫,半途而廢,不僅對於用兵會一無所成,就是幹別的事也是因自己停止而完不成。”這裏說的是人應當有恒。他又在給李元度的回信中說:“軍事興衰,全在於一兩個人的誌氣,所以我的意思是希望閣下暗暗地進行激勵吧。”

耐煩、自強、有恒,這三者看似無關實則有連。有恒之人必有耐煩之心,這也是自強的表現。除此之外,去私欲也是耐煩的表現之一。

為了去掉好勝好名的私念,曾國藩常說:

我這一輩子粗讀儒家經典,看見聖賢教人修身,千言萬語中最重要的是‘不忮不求’。忮,就是嫉賢害能,妒功急寵。所以說‘怠惰的人自己不能修養,忌妒人的人又怕別人有修養’的人就屬於這一類。求,就是貪利貪名,懷士懷惠。所以說‘沒得到的時候想著得到,已經得到了又怕失掉’的人就屬於這一類。

曾國藩認為,修養自身的德行,該得就得,不該得也不強求。抑鬱愁悶的時候更要養耐煩的性情,困難危機的時刻尚知道徐圖自強。越是棘手的時候越能耐得其煩,心緒不亂。

正如他所說:“彼時頗懷鬱鬱,隻此不耐煩之一念,遂至久無成效,至今歉然。閣下若遇棘手之際,請從‘耐煩’二字痛下功夫。鑒仆之失,或可了仆所不能了也。省三有過人之聰明,所慮者亦恐其棘手之際,或不耐煩。”

隱忍有道,終有所得

古人說,“行忍情性,然後能修”,“能忍則安,全身遠禍”。克製忍讓是低調做人的要義,也是超凡品性的集中體現。能抑製自己情緒和行為的人是內心堅韌的人,也是更能融於社會的人。

忍能表現一個人的肚量,突出—個人的修養;忍的同時,可以換來和氣。另外,忍還可以減少損失或得到實惠。能不能做到“忍”是能否成大事的關鍵條件。曾國藩的“忍”功練得很好,在別人看來難以忍受的事情,他卻能泰然處之,值得深思。

曾國藩曾說過:“第一貴忍辱耐煩,次則貴得人和。”人隻有學會忍氣才能靜心,才會有出息。曾國藩深知其中的道理,且清代滿漢有別,身為漢官的他在很多事情上都存有疑慮,時時警惕“功高震主”,而且以“忍”字當先。

曾國藩的“忍”保全、成就了一代“聖賢”之名,成為了“官場楷模”。他教育長子曾紀澤說:“吾服官多年,亦常在‘耐勞忍氣’上下功夫。”

曾國藩也常提示自家兄弟:“當此亂世,黑白顛倒……即家中偶遇橫逆之來,亦當再三隱忍,勿與計較。”“兄在外年餘,惟有‘忍氣’二字日日長進。”在處理與沈葆楨的矛盾上,突出地體現了他的“忍氣”二字。

鹹豐十一年(1861年),曾國藩將安慶攻下後,令湘軍東下,並以兩江總督身份保奏沈葆楨為江西巡撫。曾國藩保奏沈葆楨也是有目的的,早在鹹豐四年(1854年),為保江西安穩,他就派兵移駐該省。要想穩定軍心,必須有軍餉保障。曾國藩為此大傷腦筋,與當時的巡撫陳啟邁發生激烈衝突。有了那次的教訓後,曾國藩未雨綢繆,為解湘軍軍餉之難,保奏沈葆楨,使其倍加授安察使銜。

李秀成獲悉湘軍東進後,立即派兵入江西。沈葆楨見大敵逼近,迅速組建一支軍隊,並調請了好幾支軍隊共同守衛江西。為保軍餉,沈葆楨竟提出不再給湘軍供給。在這之前,曾國荃所率湘軍的軍餉都是經朝廷批準由江西提供的,比如江西厘金、九江關洋稅銀等。此時,曾國荃部的湘軍正駐紮在雨花台,形勢非常危急,如果此時沒有軍餉,後果不堪設想。沈葆楨非但沒有記掛曾國藩的恩情,於危難之際反而向曾國荃發難,這引起了曾國藩的憤怒。

曾國藩分析形勢,論輕重緩急,當以雨花台為重。為解燃眉之急,曾國藩私下給九江關道蔡錦青寫了封信,要他抽三萬九江關洋稅銀給雨花台大營。在蔡錦青向南京運銀時,被沈葆楨發現了,運銀之事未成。

曾國藩雖心中有不平,但經過多方考慮後,沒有參奏沈葆楨,而是上奏要求“引退”,沈葆楨隨後也呈上折,欲辭去巡撫之位,回家贍養高堂。麵對二人的奏請,清廷下旨將江西厘金對半分給曾國藩和沈葆楨,並從其他方麵給湘軍籌集軍餉。因為曾國藩委曲求全,停止了兩人之間的紛爭。

曾國藩不僅能忍,他也很佩服能忍的人,並且很重視這樣的人。

李續賓是湘軍中一位非常勇敢的將領,曾國藩重視他,不僅在於他的勇敢,更看重的是他的“忍”功。他在給其子李光久的信中寫道:“昔年令尊忠武公雖有不悅之人,從不形諸詞色……願足下力法家訓,專從‘忍耐’字上用功。內則讀書寫字,令人起敬,外則忍氣寡言,令人起慕……”

能忍之人必有過人之處。曾國藩的“忍”字功夫也是日積月累,官宦沉浮中鍛煉出來的,行事謹慎,自減鋒芒,這才是智者的保身之道。

勇敢麵對,不退不縮

人生旅途中有明擺著的危險,但依然要不顧一切地勇往直前。困難,永遠不是我們止步和退縮的理由。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情,需要大智大勇和置生死於身外的信念。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是曾國藩作為人臣的信條。曾國藩不滿綠營軍的就是他們有功便搶,有難便逃。他的人生信條不允許他不忠,更不允許他逃避。

為實踐其人生信條,他曾在戎馬征戰的沙場幾次自殺。

1860年,曾國藩被困祁門時,身處絕境,即作書告諸弟,等於一篇遺囑,大意為:看現在的情形,恐怕堅持不過今年了。我自從1853年冬天以來就早已經把身家性命獻給了國家,願死在沙場而不隱居山林,這是我的本願。近年來在軍中辦事,也算盡心盡力無愧於天地了,死也瞑目了。

曾國藩幾次自殺,表麵上是他兵敗後無顏見江東父老,內心裏卻要以死報國,以身全誌。“國君死社稷,大夫死眾,士死製。”大丈夫就是要為忠於職守而獻身。所以,曾國藩表示:“不帶勇則已,帶勇則死於金陵,猶不失為誌士。”他還以袁簡齋的一句詩勉勵自己:男兒欲報君恩重,死在沙場是善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