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人脈義為先——情能製勝,義可添翼 第十六堂課人才乃事業之根本,考察人才有妙招(3 / 3)

胡雪岩娶了芙蓉,也收留了劉不才。原本是要借他手中的幾個祖傳秘方和他辦藥店的經驗開辦藥店的,但胡雪岩首次用他卻是在賭場上。胡雪岩決定做生絲銷洋莊的生意,在壟斷市場、控製價格的實際運作過程中要聯合絲商大戶龐二。這龐二得自家學,生意做得極好。但也是個一等一的玩家,而且也是特別好賭,胡雪岩用劉不才就是用他會賭的“專長”。在胡雪岩精心安排的一個賭局上,劉不才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領”,既賭得驚心動魄,又賭得開心盡興,把個龐二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不用說,胡雪岩聯合龐二,控製上海生絲洋莊市場的構想,也在這一“賭”之間得以實現。

當時劉不才這種人被稱為“篾片”。這是一個帶有蔑視意味的稱謂,是說這樣的人軟條無骨,立不起來,因而也當不得大用。但胡雪岩卻有自己的說法,他說:“篾片有篾片的用途……好似竹簍子一樣,沒有竹篾片,就擰不起空架子。自己也要幾個篾片,幫著交際應酬。”這正顯示出胡雪岩在用人上的眼光。

在善於利用屬下智慧方麵,胡雪岩的確具有其獨到之處。大是大非的問題他懂得要嚴肅對待,在感情上,他懂得善待員工,籠絡人心。隻有“溫情脈脈”地利用感情的鑰匙打開屬下的智慧之門,事業才可能做大做強。

不惜忍痛割愛,下放“人情債”

“人情債”不是能出之於筆端能見之於形的,它能籠絡、羈束對方,就像獵狗的項圈,永遠控製著對方。

一個人在成大事的路途中,必然需要一個死心塌地為自己效命的人。所以成大事者要不惜代價去籠絡能效命者的人心,哪怕忍痛割愛下放“人情債”。“人情債”不是能出之於筆端能見之於形的,它能籠絡、羈束對方,就像獵狗的項圈,永遠控製著對方。

胡雪岩為了經營自己的官場勢力,結交新貴何桂清,不得不忍痛割愛。

胡雪岩正在商界打開局麵的一段時間,官場上盛傳,浙江巡撫黃宗漢即將他調。而且這種說法不打一處來,久而久之,大家都信了,其中最緊張的,莫過於胡雪岩和王有齡。因為王有齡在黃宗漢手底下當官,雖然黃宗漢貪婪,但王有齡卻把黃宗漢敷衍得很好,侍候得舒舒坦坦。所以,王有齡任內的各項虧空,隻要黃宗漢在任,都不會有什麼問題。如今,黃宗漢即將調任,如果從其他地方調來一個素昧平生的家夥接任,那麼,王有齡可就慘了。而王有齡是胡雪岩在浙江官場的靠山,他所捅出來的虧空,多半也是因為胡雪岩的生意而造成的。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想法弄一個熟人來接黃宗漢的缺兒。

“誰來接任浙江巡撫的位置最為合適呢?”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覺得還是由江蘇學政何桂清接任這個位子最合適。因為清代體製,學政掌管一省教育、科舉,類似於今天的教育廳長,但不歸巡撫管轄,並且與巡撫一般大,同為二品官員。再說何桂清,曾是王有齡父親的門記之子,與王家素有淵源。此人後來科場得意,與黃宗漢同榜同年,各方麵條件都適合接任黃宗漢。

於是,胡雪岩拿著王有齡寫給何桂清的信,帶著最寵愛的紅顏知己阿巧專門去了一趟蘇州,遊說何桂清早日進京活動。至於費用,肯定是由胡雪岩放款(其實也就是代墊了)。

既然有機會拜訪剛踏上青雲路的何桂清,胡雪岩要如何出手,才能令他對自己產生好感呢?胡雪岩心想,送錢是穩妥的,但誠意卻不夠。就在他為此事犯愁的時候,聰明伶俐的阿巧點撥了他一下:“在外當官的人,當然患思鄉病,不如從吃的方麵下手!”這是籠絡人心的最好方法。

於是,胡雪岩便將土特產包好,連同王有齡的信和五千兩銀票,托人送給了何桂清。

對於胡雪岩的名字,何桂清早已從王有齡那兒聽說,一直就想結交胡雪岩這個財神爺,隻是沒有機會。如今接到禮物,很是高興,遂決定親自到客棧拜會胡雪岩。

由於事發唐突,當時情況很令人尷尬,堂堂二品大員拜訪一個初交,地點又在客棧,既沒有像樣的客廳接待貴客,又沒有聽差可供驅使,根本沒法講究官場的儀節。

於是,胡雪岩斷然作了決定,首先在稱謂上就仿照稱呼王有齡“雪公”,稱他“雲公”,因為何桂清字根雲。

好在二人本有結納之意,氣氛也很快緩和下來,二人相談甚歡。這時,何桂清突然眼前一亮,望著肌膚如雪,走路如風擺楊柳似的阿巧,向胡雪岩問道:“怎麼稱呼,是如嫂夫人?”

胡雪岩也是機靈,馬上對何清雲說道:“雲公叫她阿巧好了。”

就在對答之間,阿巧已經含笑叫了一聲:“何老爺!”同時盈盈下拜。

爾後,無論胡雪岩還說了些什麼,何大人全然沒聽進,眼睛都盯著阿巧看,同時在不斷地想:阿巧是什麼路數,與胡雪岩是怎麼回事?直到阿巧悄悄離去,倩影消失,他才頓覺,既不安,又好笑,想想不能再坐下去了,隻好先行告辭。又覺不妥,方邀胡雪岩當晚在府上小酌。

當晚在學台府,何桂清很坦率地說:“黃壽臣(黃宗漢字壽臣)是我的同年,他如果不走,我不便有所表示,現在聽說他有調動的消息,論資格,我接他的缺,也不算意外,所以雪軒為我設謀,倒也不妨計議計議。對我來說,動是總歸要動的,現在不是承平之世,學政沒有什麼幹頭,如果說想到浙江去,變成與黃壽臣相爭,同年相好,說不過去,叫我回去當禮部侍郎的本缺,亦實在沒有什麼意思,我在想,像倉場侍郎之類的缺兒,倒不妨過渡過渡。”

“倉場侍郎”這個官職,胡雪岩知道,因為與漕運有關,聽王有齡談起過。倉場侍郎駐通州,專管漕糧的接收和存貯,下麵有十一個倉監督,是個肥缺,做兩三年下來,外放巡撫,便有了做清官的資本。

胡雪岩的腦瓜兒轉得快,一下子想到浙江的漕運,從王有齡到嵇鶴齡,海運局的麻煩還有很多,有許多核銷的賬目,需要通州方麵的幫忙,如果何桂清能夠去掌管其事,一切就都方便了。

胡雪岩自然明白,人與人之間,交情跟關係的建立與進展,全在這種地方有個紮實的表示。這一步跨越不了,密友亦會變成泛泛之交,因此,胡雪岩當然不會輕易地放過。

“雲公!我敢說,你的打算,不能再好了。事不宜遲,就該放手進行。至於所需銀兩,雲公知道的,我做錢莊這行生意,最怕‘爛頭寸’,你老這趟進京,總要用我一點才好。”

胡雪岩不愧是胡雪岩,這樣說既為何桂清解決了“跑官”所需的費用,又保住他的麵子,名義上還是何桂清幫了自己的忙,用了自己的“爛頭寸”。

何桂清從心裏對胡雪岩刮目相看了,二人的感情又進一步加深。

正事談定,兩人自然是開懷暢飲,此時說話何桂清也不再忌諱,直言請胡雪岩幫忙物色個阿巧般的姑娘。

官場春風得意的何桂清,居然迷上了阿巧,這多少使胡雪岩有點意外。對於阿巧,胡雪岩自相遇之日,便有“東北西南,永遠相隨無別離”的屬意。現在要做出“斷臂贈腕”的舉動,這個決心委實難下。不過,胡雪岩轉念一想,自己與王有齡將來前途如何,與何桂清是否出任浙江巡撫大有關係。

進一步而言,就算何桂清真的出任浙江巡撫,倘若交情不夠,自己的好處還是有限。既然要籠絡人心,就不可扭扭捏捏,於是胡雪岩決定忍痛割愛,將阿巧讓給了何桂清。

何桂清見胡雪岩竟然以美相讓,真是歡喜莫名,喜出望外,對胡雪岩感激不盡。從此之後,在官場上,胡雪岩又多了一個朋友。不久,何桂清果然出任倉場侍郎,外放浙江巡撫,並且又升任兩江總督,一路扶搖直上。而何桂清對胡雪岩則是投桃報李,自己總督兩江後,特意舉薦王有齡坐上了浙江巡撫的寶座,並與王有齡一起,成了胡雪岩在東南半壁無人可匹敵的兩大靠山。

胡雪岩的做法在今天看來有些不足取,在這裏,我們不是要探究這一招兒的對與錯,隻就其籠絡人的手段來看,不知比其他人要高明出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