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抵死,掙紮(2 / 3)

“夏嶺主謬讚了。”雲洛希謙虛道。

雲在風看得一清二楚,萬分得意,聽到夏奇讚美自己孫女,立刻揚聲道:“小孫女,你當之無愧!夏老頭可是很少讚人的!”

夏奇“嗬嗬”一笑,見勝局已定,便走下戰台,來到雲在風身邊,恭維道:“老雲,有一個這樣的孫女,可真是你的福氣。”雲在風毫不謙虛:“那是自然,老子教導有方嘛。”

軒轅九朗看著雲洛希,奇怪的一笑:“弦木灣,那麼,你的醫術便是與木有關了。”土可以克木,所以他順勢就用了薛曉籬的土衍之術。雲洛希清冷一笑,這早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輕鬆閃開,一聲“化木”響徹整個杏壇。聲音清越高昂,宛如鳳鳴。

軒轅九朗不安了。她明知道土克木,卻還堅持用化木,這不是自掘墳墓?果然如他擔心的那樣,雲洛希安然無恙的立在那裏,冷笑如冰。土衍對她的化木沒有任何影響。隻是,那嘴角,不知為何,有一絲痛苦。不過又很快消失,讓他覺得那隻是錯覺。

“你的玄氣,為什麼會忽然變得這麼強?”

“你輸了。”雲洛希沒有回答他,隻是簡單吐出三個字。而且還是咬著貝齒吐出來的,讓人有種被鄙視的感覺。

軒轅九朗為了使用土衍,一舉擊破雲洛希,耗費了太多玄氣。他一頭大汗,幾乎站立不穩。他絕對不會輸,隻是,需要一點點時間休息,養精蓄銳再戰。口舌有些幹燥,若是能有一杯水,那該多好。

正想著,果然就有了一杯水。

“哥哥,休息一下吧。”軒轅玥端著一杯清水,來到他身邊,心疼的看著他。

軒轅九朗隻隨意看她杯中之水一眼,便抬起杯子一飲而盡。軒轅玥看著他喉頭一動,確定那水已經滾入他的腹中,臉色忽然變得極為難看,忍不住道:“哥哥……”她話未說完,便被雲洛希急急打斷:“阿玥,送完水,你該離開了。”

“雲姑娘……”軒轅玥似乎有話要說,卻又難以開口。雲洛希什麼都沒說,隻是朝她鄭重使了一個眼色。軒轅玥深深看她一眼,不安的眼神漸漸安定下來,遲遲不肯離開。

兩人的戰鬥再次開始。軒轅九朗驅動玄氣,但是那玄氣如同冰封了一般,無法釋放。他忽地想起軒轅玥那水,難以置信的看著立在一邊的妹妹,痛聲道:“你竟然聯合她來陷害我?”

“對不起,哥哥。”軒轅玥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淚水奪眶而出。

他又回頭看著雲洛希,隻見她臉上帶著淺淺的冷笑,但是笑中卻有一絲悲痛。氣極反笑:“你竟然可以說動阿玥幫你陷害我。”雲洛希道:“隻有為自己準備足夠的退路,才能立於不敗之地。”她的聲音裏,沒有一絲得意,反而有著莫名的哀愁:“這道理,還是你教我的。”

雲洛希紅唇輕啟,一聲:“化木!”伴著冰絲飛出。軒轅九朗此刻已經無力抵擋,他的玄氣已經徹底被封,要等待數天,藥性散了之後,才能恢複。軒轅玥大叫一聲:“雲姑娘!”雙腿忽地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她的麵前。

慕遙遠遠看著台上發生的一切。無論如何,他都想不到,軒轅玥竟然會背叛她的哥哥。當看到她跪下的那一刻,心中生出憐惜之情,衝到台上,扶住愛妻。軒轅玥一落入他的懷中,立刻軟了下來,淚如泉湧。

“阿玥,你很堅強。”慕遙又感動又憐惜,笑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他第一次發現,軒轅玥竟然也有著一顆大義滅親的俠義之心,並不隻是一個柔弱的女子。

冰絲沒入軒轅九朗的血液裏,隻需雲洛希微微一動,他便立刻命喪當場。死前的絕望與不甘心席卷了整個生命,可是他無可奈何。狠狠瞪一眼軒轅玥,絕情道:“從今往後,我不再是你哥哥。”傷心欲絕,眼中閃著淚光:“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

“哥哥……”軒轅玥幾乎說不出話來。

軒轅九朗深吸一口氣,回想自己這一生,從默默無聞成為埜火穀一名舉足輕重的先生,之後又成功的實現了理想,統一五族,完成軒轅氏的心願,並且學成五族醫術,成為五族神話,人人敬仰。期間的起伏坎坷,步步驚心,雖然事隔多年,卻如在昨日。

沉穩的眼眸落到雲洛希身上,眼前的女子,白衣冷豔,如同天女下凡,豈是人間凡物。她跟隨自己十多年,付出的一切都被自己無情的辜負。他真的是配不上她,所以上天才安排了陸弦的出現,才讓自己在驀然發現深愛上她的時候,讓她愛上陸弦。

“希望陸弦能彌補我欠你的情意。”軒轅九朗忽然變得平靜淡然:“我相信他能做到。”他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可是偏偏在這生離死別之際,千言萬語都堵在了胸口。頓了半晌,卻道出一句:“五族從此恢複分裂局麵,各族專心學習自己的醫術。”淡淡一笑:“這個結果,你該滿意了?”

雲洛希始終沒有說話,清冷的眼裏沒有一絲笑意。這樣的結果,雖然以她的勝利告終,但是卻不是她想要的結局。

“動手吧。”軒轅九朗平靜道:“我知道我必死無疑。”他認認真真看著雲洛希,那樣憐惜的眼神……他隻想多看她幾眼,因為很快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這個在他心裏留下刻骨之愛的女子。

“不要殺他!”淨兒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由嚴婆婆攙扶著,柔柔立在她麵前,滿臉祈求:“雲姑娘,我求求你放了夫君。我知道我們對不起你,但是你若想殺人解心頭之恨的話,就殺我好了。”

“我都已經是將死之人,對你再也沒有什麼利用價值。”軒轅九朗歎息道:“淨兒,你又何必繼續演戲?”淨兒用力搖頭:“不,這一次,我沒有演戲。我是真的不想看見你離我而去。”

嚴婆婆又喜又悲,看著軒轅九朗道:“九朗,淨兒已經有了你的孩子。”軒轅九朗驚道:“我要做爹了?”萬分喜悅,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將出生的孩子會是個沒有爹的孩子,就心如刀絞,慘然一笑:“淨兒,你走吧,有了孩子又怎麼樣。我從來沒有愛過你,就像你也從來沒有愛過我一樣。你嫁給我,不過是想報複阿希而已,我早就知道了。”

“不,一開始,我是想要利用你報複雲姑娘,但是,現在不是了。”淨兒滿臉清淚,極力解釋,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她轉向雲洛希,跪了下來,祈求道:“雲姑娘,淨兒求求你……”邊說邊磕頭,一聲聲“咚咚”,直接敲在了雲洛希心頭。略一猶豫,已經柔和了的目光忽地冰冷起來。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陸弦那悲憫蒼生的聲音:“雲姑娘,你答應過我的承諾。可不能再反悔了。”這忽然而至的話,像是無形的線,緊緊縛住了她的手腳。眼神漸漸柔和起來,冰絲憑空消失了,低聲淡淡道:“我記得我的承諾。你們走吧。”

她此話一出,全場大驚。無人不再議論她這反常的舉動。五族妖女,竟然不殺人?她竟然肯放過一條生命?聯想到當初她那殺人如麻的殘忍,他們幾乎懷疑眼前之人究竟是不是雲洛希”

“可真是有趣,妖女不殺人?”陸無由好奇的大量著雲洛希,起身向戰台走來。立於台子中央,俯視群眾,揚聲道:“你們心目中的五族神人現在已經被打得稀裏嘩啦落花流水了。哈哈,這一場杏壇之戰就此結束啦。”

雲洛希也麵對眾人,放大聲音道:“醫道精深廣博,就算是軒轅先生這樣一個天賦異稟之人,尚不能完全掌握五族醫術,更何況是大家。軒轅先祖當年用心良苦,分裂了五族,事到如今,大家也都該明白,先祖的意思了吧?”

她問完,大家先是一陣沉默,隨後又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果然,單獨學習一族的醫術,確實更加精深。五族以各自最深奧的醫術打敗了軒轅九朗這個兼具五族之長的人,難道不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麼?

“明白了!”五族族人齊聲道,聲音震天,整個杏壇似乎都震動起來。

陸無由滿意的笑著,對五族族人道:“這個結果可是超級超級公平的,我作為裁決者,絕對公平公正公開,這一雙雙雪亮的小眼睛看著我,鴨梨好大的啦。”他嬉皮笑臉,一言一行全憑自己喜好。

“公平?”軒轅九朗雖然慘敗,又被雲洛希放過一馬,卻依舊有些不甘心。此時逮到幾乎,不報仇不快樂,一臉冷笑:“閣主既是你雲洛希的夫君,又是陸穀主的兄長,這何談公平?”

此話一出,眾人皆是驚愕。

慕遙也頗為詫異問道:“這究竟怎麼回事?”軒轅玥無力的躺在他懷裏,解釋道:“雲姑娘為了救雲家三小姐,與萬物歸吾交易,而交易的籌碼便是她的婚姻。”

“她可真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子!”慕遙欽佩的看著雲洛希,冷豔如雪,又問:“那與陸遠風的關係呢?”

“閣主確實是陸遠風的兒子。陸穀主雖然隻是他義子,但是與他,也算是兄弟。”軒轅玥又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慕遙有些詫異。軒轅玥卻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隻有滿臉的悲戚。

陸無由冷笑道:“我與雲洛希,並沒有夫妻之實,何來關係?”軒轅九朗不信:“當日你派人娶她之時,在弦木名居的所有人都親眼目睹她上了花轎的。”陰鷙一笑,故意問陸弦道:“陸穀主,你說呢?我記得你當時也在場。”

“夫君,我們離開吧。”淨兒見他好不容易死裏逃生,卻不珍惜,隻怕雲洛希一怒之下反悔放人,急急想帶他離開。可是軒轅九朗是鐵了心的想要多惹事端,九頭牛都拉不走。

“雲姑娘當日是上了花轎,但是她確實與閣主沒有任何關係。”陸弦說到此處,便不說了。陸無由已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什麼,急道:“你怎麼知道的,你對她做了什麼?”

“沒有什麼。”陸弦想起那日的情景,與雲洛希纏綿如雨,其間的香豔,實在銷魂。心頭一熱,忍不住看她一眼,清澈的眼中全是濃濃愛意。隻是他不便吐露此事,壞了雲洛希名節,不再多說一個字。

陸無由已從他神情中看出了端倪。滿心怒火正欲發作,忽見雲洛希驚豔絕世,清冷可憐,顧慮到她的處境,隻得壓製了怒火,勉強的笑了兩聲:“哈哈,哪個龜孫子說的成親了就一定要洞房的。老子偏偏喜歡成了親不洞房,這管你軒轅大先生屁事!”

軒轅九朗一時語塞,沉默半晌方道:“好,那此事作罷。但是閣主與陸穀主的兄弟關係,那可是不能否認的。”

“兄弟,啊哈哈,什麼兄弟,老子從來就沒有兄弟!”陸無由情緒忽然變得很怪異:“我不過是個孤兒,哪來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