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殺了他
“就憑你，也想攔住我？”雲洛希淡淡一笑，自信清冷。“憑我自然不能，可是，她呢？”隨著淨兒聲音的落幕，一名老婆婆出現在她麵前，半邊臉已毀，烏黑一片，凹凸不平，十分可怕。
“嚴婆婆，你本是軒轅先生的人，如今為何會為二夫人辦事？”雲洛希十分好奇。嚴婆婆輕哼一聲，不滿的看著她：“隻有你死了，九朗才會一心一意做他該做的事，不會胡思亂想。”
“四姐，別跟她羅嗦了，我看她一個老太婆，也沒什麼厲害的，我現在就把她解決了。”雲清銀針正欲出手，卻被雲洛希按住：“別衝動，她的實力，與爺爺不相上下。”
嚴婆婆的目光忽地落到陸弦身上，歎道：“冰絲入血，可真是厲害，竟然能將一個將死之人救活。”隨後又看著雲洛希，目光隱痛：“你如果沒有恢複記憶，留在九朗身邊，那麼，冰絲入血，倒是可以助他鞏固統治五族的大業。隻可惜，你與他為敵，我絕對不能容你活著。”
雲洛希將陸弦交到雲清手中，叮囑道：“清兒，你帶著穀主和娘先離開。”雲清不願意：“四姐，我要與你並肩作戰！”雲洛希喝道：“立刻離開！”雲清依舊站著不走：“雲家的兒子怎麼能貪生怕死？”
雲洛希微微歎息一聲：“死何其容易，活著才是最難的。記住，正真的勇敢不是呈一時之勇，而是當狠責狠。該放棄的，絕對不要拖泥帶水！”她轉頭看著雲清，見他神色已經變了，語重心長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記住你身上的責任。”
“走！”雲洛希一聲厲喝，讓雲清精神一振，大聲道：“是！”托著陸弦，攜著母親冰冷的手，離開此處。
淨兒柔美的眼中泛出一絲狠辣，笑道：“雲姑娘，我看你還是自行了斷吧，也省得讓嚴婆婆親自動手。”她篤定雲洛希必死無疑：“反正，你也逃不出嚴婆婆的五指山。”
“那就試試看。”雲洛希瞳孔一縮，內心忐忑不定。然而那張絕世的臉上，卻依舊保持了那份清冷與自信。嚴婆婆不知她這自信是哪來的，心中一虛，冷笑道：“不自量力！”話音一落，劇毒飛射而出，一股水流朝著雲洛希麵門而去。
雲清托著陸弦走出一段距離，背上之人忽然一動，自己掙紮下來，倒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語：“雲姑娘……”雲清彎腰扶他，歎道：“陸穀主，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惦記著我姐？”陸弦意識漸漸清楚，睜開了眼睛。她死而複生，那眼中光芒閃爍，如同一個新的生命降臨了世間。
“她一個人太危險了。”陸弦腦海裏全是雲洛希的影子，他吃力的爬起來，雖然有些站立不穩，但是也不至於一頭栽倒，滿眼的擔憂：“你們先走，我去幫她。”
雲清見他重傷之下依舊記掛著別人，心中一熱，走到他身邊：“我和你一起去！”薛曉籬急得拉住雲清：“清兒，你絕對不能去冒險。”雲清搖頭道：“不，娘，清兒不能當懦夫，被人瞧不起。”薛曉籬眼中含淚：“你要是有事，叫娘怎麼辦？”
雲清頓了頓，深深吸了一口氣：“娘，請饒恕清兒不孝！”薛曉籬被她氣得啞口無言，隻生氣的看著他，想要打他一個耳光，手掌抬起之時，卻又遲遲落不下來，一雙美目全是辛酸之淚。
“雲夫人，雲灣主能這樣的重情重義，你該感到高興才是。”陸弦重重拍了雲清的肩膀，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肯定：“死有重於泰山，輕於鴻毛，你的決定很正確！”
陸弦比他長了幾歲，在心裏本就將他當做了長輩。而且那一身的絕佳醫術，也是雲清所欽佩，得到陸弦的肯定，他喜出望外。薛曉籬從未見他有過這樣喜悅的表情，歎道：“也罷，我跟你們一起回去。”
她深深感受到，自從雲清當上灣主之後，越來越成熟了。他的責任心越強，那麼他為自己所想的便越少。她究竟是該高興還是難過？
雲洛希以解藥解了嚴婆婆發出的毒。但是嚴婆婆用毒的速度比她想象的要快許多。尚未回過神來，另一種毒又至。她因為用冰絲入血救治陸弦，耗費了太多玄氣，此時此刻，體內玄氣所剩無幾，眼看那毒藥就要侵入體內，忽地眼前閃過一襲清影，擋在她身前。
“穀主，你醒了？”她驚喜的望著眼前那個高大的背影。陸弦解除嚴婆婆的毒，反身扶她起來，安慰道：“我已經沒事了。”
嚴婆婆目光驚異的看著陸弦：“小子，氣色不錯，看來冰絲入血已經將你全都醫好了。果真不愧是弦木灣最深奧的醫術，連死人都能救活。”她目光落到雲洛希身上時變得無比陰鷙：“所以，雲洛希，你更應該死了。”
雲洛希轉頭看著雲在風，他的情況，比自己要糟糕太多。已經被軒轅九朗逼得措手不及，忙道：“我去幫爺爺。”她一得陸弦相助，得了空閑，立刻奔到雲在風身邊。
“阿希，我給你一個機會。”軒轅九朗負手而立：“你要是願意跟我，我就饒你不死。”
“不需要！”雲洛希的脾氣依舊又臭又硬。“你可想清楚了？”
雲洛希清冷的眼睛看他一眼，那如冰似水的目光，有著片刻的猶豫。可是當她目光落到陸弦身上時，便不再猶豫，微微搖了搖頭。
“連你爺爺都不是我的對手，你覺得你能有幾分勝算？”軒轅九朗氣呼呼問道。雲洛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著雲在風，似在征求他的意見。“無論你用哪一族的醫術，他都能用相應的醫術克製。所以，我也沒轍了。”雲在風氣喘籲籲，無奈至極。
“可是，那是在他熟知的醫術下才成立的。”雲洛希的嘴角揚起一絲自信的冷笑：“如果是一項他也了解不多的醫術，他又如何克製？”
“你說的是？”雲在風瞪大了眼睛。“冰絲入血。”雲洛希淡淡回答。
“冰絲入血！”軒轅九朗聞言，臉色大變。雲在風精神為之一振，但是很快又沮喪起來：“就算他無法克製冰絲入血，但是，你們兩的醫術修為相差不多，勝算也不大。”
軒轅九朗得意一笑：“不是勝算不大，而是毫無勝算！”說話之間，他又送出無數蒲公英，飄落在雲洛希身上。那冰冷刺骨的感覺，讓人感到陣陣窒息。她手腳冰冷，血液的溫度也都變低了，玄氣難以聚集。冰絲入血是需要強大的玄氣做支撐的，這一下，她空有一身本事，但卻無處施展。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洛希的處境越來越糟。雲在風急道：“小孫女，絕不能倒下！”可是雲洛希已經冷得站立不起。軒轅九朗踱步來到她身邊，幸災樂禍一般：“冰絲入血就算再厲害，但是施展不出來，也隻是廢物而已！”
雲洛希恨恨瞪他一眼，咬牙堅持，試圖聚起玄氣，可是百般掙紮，依舊無濟於事。身體的血液幾乎被冰封，她原本嫣紅的嘴唇已經發紫。
“小孫女，還記得換血之術嗎？”雲在風忽然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蹣跚著走到她身邊。老手觸到她的掌心時，隻覺得冷如寒冰。“換血之術，我記得。”雲洛希好奇的打量著爺爺，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軒轅九朗高度警惕起來，仔細思量有關換血之術的事情。邊想邊道：“換血之術，對血中有了劇毒，卻又無藥可解的人，是一次重生的機會。但是必然要有人願意與他換血，可是與他換血之人，身體內有了他的毒血，那麼在換血之後，那個換血之人就必死無疑。
“換血……阿希現在玄氣不足，每個人的玄氣都是被血液承載著的。血在哪裏，玄氣就在哪裏。”軒轅九朗想到此處，驀然明白過來，大驚失色，脫口叫道：“你想與她換血，將自己的玄氣嫁接給阿希！”
當他回過神來之時，雲洛希和雲在風早已開始了換血。她與爺爺在一起生活了許久，之間那一份默契，隻需要一點點提示，她便能明白雲在風的意思。
“哼，想要換血，沒那麼容易。”他冷眼看著二人。換血之時，一旦有人打擾，換血中斷，那便換不成功。飛射銀針，飛向雲洛希與雲在風血液相連的地方……手腕。
眼看兩人血液交換就要被破壞，忽地陸弦擋在了二人麵前。纏住軒轅九朗，盡量拖延時間。可是他的毒術每每一用出，都被軒轅九朗以相應的醫術破解。“你們快點。”他不得不催促二人。
“阿希，不要分心。”雲在風察覺她的情緒有所波動，影響了兩人換血的速度。“是，爺爺。”雲洛希收回心神。一心一意換血。很快，換血結束，雲洛希得到雲在風渾厚的玄氣，身體有了異樣的感覺。她精神為之一震，聚集玄氣，冰絲凝成的速度，竟然是平時的十倍”
冰絲出手，快如閃電，眨眼間便沒入了軒轅九朗手腕處的血脈，遊走進他血液裏。冷眼看著眼前詫異的男子，落寞一笑：“先生，你運籌帷幄一生，但卻輸在了自己一手栽培的人上。”
軒轅九朗不敢輕舉妄動，自嘲似地道：“敗在了你手上。”嚴婆婆十分擔憂他，大步走來，卻不敢碰到他，急得指著雲洛希罵：“妖女，你要是敢傷害九朗，我讓你死無全屍！”淨兒眼神複雜的立在一旁，隻呆呆看著軒轅九朗一言不發，目光最終落到雲洛希身上。
“四姐，”雲清來到她身後：“不能傷害軒轅先生。”
“他創造了五族神話，連你也對他敬若神明？”雲洛希沒有回頭，一雙清冷的眸子隻盯著軒轅九朗。雲清低頭不語，表示默認。
雲在風憤憤道：“小孫女，殺了他！”嚴婆婆厲眼瞪他，罵道：“老不死，你敢？”雲在風詫異的看著嚴婆婆，問：“你叫老子什麼？”嚴婆婆頓了頓方道：“老不死。”雲在風瞪大眼睛：“你再說一遍？”
“老不死，你早該掉進糞坑淹死了！”嚴婆婆忽然說出如此粗俗的一句話，讓眾人大跌眼鏡。雲在風忽地笑起：“你是小煙？”嚴婆婆眼中多了一股莫名的情愫，點頭道：“老不死，你是不是早就記不得我了？”
她忽地低下頭，用手遮住那被毀的半邊臉，無比沮喪：“我不是小嚴。”雲在風看她摸樣，搖了搖頭，歎道：“小煙是多美的一個女孩，你自然不是她。”嚴婆婆聽到此話，眼裏有了淡淡淚花。
雲洛希看二人一眼，收回目光，注視軒轅九朗：“你走。”她欲收回冰絲，忽被雲在風阻止：“小孫女，你怎麼能放虎歸山，老子絕不答應！”
“為什麼？”軒轅九朗好奇的看著雲洛希。“因為我的承諾。”
“陸弦嗎？”他眼裏有絲嫉妒，仇視陸弦：“不再殺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