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兒,東西都打點好了嗎?”娘打破了沉靜。莫靈峰隻是點點頭,沒言語。娘看著低頭默默吃飯的兒子,歎了口氣道:“你是在怪娘,把雲兒嫁給孫老板?!”莫靈峰象處電似的,抬起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娘。孫老板,那個可以作雲兒叔叔的人。他都已經有了三個老婆了,居然還……。
“為什麼?娘,你為什麼這麼做?”莫靈峰強壓心頭的怒火,也許是因為太激動以至於他的手有些顫抖。老爹和雲香都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所發生的,而後又看看當事人之一的淩雲。我依舊低著頭不說話,就當什麼也沒聽到一樣。一粒一粒的把米粒兒送到口中,沒有人注意到我已是淚滿雙眼。
“娘也是沒辦法!雲兒要不是出嫁,咱們家會有災難的!”娘有些無奈的說,她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為什麼沒人能理解呢?
“災難?!哈!”莫靈峰冷笑一聲,說道:“即使有什麼災難,我們也要共同麵對。如果真有什麼災難,也不是犧牲雲兒就能免除的!”
“哥哥我支持你!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雲香突然出聲豪邁的說道。
“有你什麼事啊,吃你的飯!”娘嚴厲的喝斥道。雲香撇撇嘴低下頭,胡亂的扒拉著飯來表示心中的不滿。
“峰兒!雲兒也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心能不疼嗎?可是,我要對得起這個家……我的苦心怎麼就沒人明白啊?”娘歎息著。
此時我才抬起頭,眼中已沒有了淚水。表情冷淡的開口道:“娘!您是由何處得此信息的?”
“不過就是街上那些騙人的家夥,不定和她說了什麼呢!”老爹氣哼哼地說。居然瞞著我把我閨女聘給那麼個人,他都能做我兄弟了!哼!
“是這樣嗎?”我依舊冷冷的問。娘點點頭說道:“那人可不是騙人的,說得頭頭是道……”沒等她說完,我擺擺手打斷了她。“娘!這幾年我也學了些本事,也會給人算命什麼的。不如,在我臨走前給你們算一算,算是我臨別的贈禮吧!”
我側頭看著哥哥,露出甜甜的笑容:“哥哥的身上有種靈氣,這是平常人很少有的。若是去趕考,定是頭名。到那時,哥哥自然是風風光光的衣錦還鄉。爹娘,自然也是風光無限。不過,我要勸哥哥一句:功名利祿乃是身外之物,不可沉迷於其中。月滿則虧,水滿則溢的道理哥哥一定明白!哥哥慧根不淺,若是能好好的……這麼說吧,日後你會遇到一位知己朋友。他會引導你走向正途,到那時你會明白我所說的。算的準予不準日後就可知曉!”說完我起身朝門口走了幾步,轉身看著老爹說道:“爹爹!雲兒不再的時候,您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和娘慪氣,不要惦記雲兒!我們還能再見的,所以您要硬硬朗朗的!”說著盈盈一拜,含淚轉身離去。
夜是那麼的深沉,那麼的寂靜!月光如水一般傾瀉在屋中,我立於著月光中最後環顧了一眼房間,而後就消失在屋中。
立於床邊看著睡夢中的兄長,他眉頭緊鎖似乎夢中見到的是些不開心的事情。我輕輕的把一封信芳紮起他的枕邊,抬起手一團柔和的淡黃的光暈出現。將那光暈照在他的頭上,緊皺的眉頭慢慢的舒展了。我的臉上露出一絲笑,輕聲地說:“哥哥,你們要快樂幸福的生活!我走了!”隨著話音的消失,我也消失在屋中。
清晨的第一縷曙光投進屋中,莫靈峰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昨晚好像聽到雲兒的聲音!他愣愣的坐在床邊回想著什麼,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他起身要去拿衣服,一個什麼東西從他身上滑落!他定睛一看——一個黃色的什麼東西,還有細細一根紅繩!他拾起來看了看,這是什麼?!
他隨手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細細的穿好。轉身來的床前,開始收拾床鋪……嗯?這是!一封信靜靜的躺在枕邊,他手裏拿著信展開——這是淩雲的字!隨即坐在床邊,細細的讀著信:哥哥,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雲兒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雲兒要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哥哥在你身上有一道我做的靈符,你把他貼身帶著。如果,將來遇到什麼危急的事情,你就攥住靈符在心裏念我的名字。我會感應得到,無論我在多麼遙遠的地方。……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雲兒留筆。
與此同時,還有三個人看著三封不同的信,或是在枕邊或是在桌子上發現的信函。莫靈峰和雲香同時打開房門,二人目光一對撒腿就往那邊的屋子跑去。莫老爹一邊係著帶子一邊往這裏跑,莫老夫人開始還愣愣的坐在那裏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也急匆匆的往這院子走,邊走邊用絹帕擦著眼睛,最厲害絮絮叨叨的不知再說些什麼!
莫靈峰和雲香猛地推開門,二人不禁一個趔趄差點栽倒——門是虛掩著的!隻見屋中纖塵不染,各種擺飾原封不動呆在那裏。床鋪也是平平整整的,好似從沒有人在這裏睡過一樣!什麼都和原來一樣,隻是,這裏缺少了一個她們熟悉的笑顏和聲音。他們二人無力的坐在桌旁,雲香已是清淚滿麵在那裏抽泣著,手裏還攥著那封信。
莫靈峰失神的看著屋子的某一處,眼前出現一個小小的身影!她笑著叫著,胖乎乎的小手拿著一個布偶……轉瞬影像出現了變化,一個頑皮的充滿靈氣的小女孩兒。她正偷偷的把茶杯和洗筆用的杯子換位,樣子小心翼翼的……影響再次變化,她拉起身旁人的衣袖擦著鼻涕眼淚……一張清靈的臉龐出現,不著綾羅綢緞不帶金銀珠釵,青絲隨意的梳起一支竹笄簪於發間……。幻象消失眼前一片朦朧,嘴中感到一絲鹹苦的味道。莫靈峰緊緊的攥住衣領,那道靈符掛於他的頸上緊緊地貼著肌膚。
“雲兒,丫頭!”老爹的聲音響起有些顫抖,帶著無限的焦急。在他進到屋中就看到莫靈峰和雲香兄妹二人,一個靜靜的坐著,一個低聲的哭泣。“雲兒呢?”老爹雖已有了心理準備,卻還是不相信。莫靈峰依舊那麼靜靜的坐著,手緊緊的攥著衣領淚無聲的滑落。
“姐姐,她……不見了!”雲香抽泣著說。老爹身子猛地一震手扶住了桌子,才沒有摔倒。“爹!”雲香驚呼,趕緊扶住老爹讓他坐下。雲香到了一杯水放到老爹麵前,她記得姐姐在信中的囑托:妹妹,姐姐走了!以後你就替我好好照顧爹娘吧!……
“丫頭……你就這麼走了,連句話都不和爹說啊!雲兒啊……丟下這麼幾句話就又消失了,你給我回來……”老爹輕喚著,已是老淚縱橫手裏緊緊攥著一封信。
“雲兒!”娘哭著走進來。隻見屋裏已有三個人坐在那裏,兩個哭著一個無聲的落淚。就知道信中說是真的,淩雲再一次離家出走!娘不僅放聲大哭:“雲兒,你就這麼離開家了。你可讓娘怎麼辦啊?你這個丫頭啊……”哭的相當的悲痛。老爹和雲香不得不過去安慰她,莫靈峰默默的起身從他們身邊經過,呆呆的走了出去。
家裏已經是亂成一鍋粥了,我呢?我已經在百裏之外的地方了,一位翩翩少年一襲白衣身背一個包袱正在那裏遊逛!到哪裏去呢?我邊欣賞著城中的美景,邊思索著。對了,找天宇去!
靈霄寶殿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聲音,兩旁的仙人屏氣站在那裏。殿中侍立一人微微點頭,沉默不語。三屆的統治者,玉帝麵沉似水的坐在那裏。良久,玉帝才瞟了瞟兩側的眾仙——一個一個的眼觀鼻,鼻聞口,口問心的立在那裏。玉帝輕咳兩聲才言道:“眾位仙家,此事該如何啊?”眾仙聞聽,暗地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捅捅我我捅捅你,就是沒人說話。玉帝有些怒了,啪的一拍桌案:“怎麼都不講話?”那邊不知是哪個神仙悄悄的,捅了一下旁邊的一位老神仙——太白金星。太白金星撅著胡子狠狠的瞟了一眼他,依舊那麼低垂雙目站著。
玉帝見眾仙無人講話,就把矛頭指向了站在那裏的地府閻君——秦廣王。玉帝沉吟片刻說道:“秦廣王!這亡魂被劫之事,你們地府預備怎麼辦啊?”語氣低沉充滿怒氣。
“回稟陛下!我地府實在是對付不了劫這亡魂的人!此人相當厲害,就是我十殿閻君聯手也未必是他對手。還請陛下做個決斷!”秦廣王恭敬的說著。他沒有說假話,以他們十人的力量根本對抗不了那個黑袍人。此人,來去無蹤無影,神出鬼沒。到現在都沒查出他的來頭,更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估計就是有誰見過,恐怕也成為了一縷亡魂了。
玉帝聞聽一瞪眼:“你們交過手了?”
“不曾!”秦廣王答道。
“沒交過手,怎麼知道打不過他呢?”
“回稟陛下!此人法力甚是高強,從不出招就把亡魂輕易的帶走!而且,被他帶走的亡魂很難在追查到下落。”他把淩雲把一亡魂交到地府的事情給隱去了。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就那麼老實的把亡魂交給他?”玉帝憤怒了。
“回稟玉帝!隻要此人出現亡魂不僅輕易的被帶走,我地府的仙差還被打成重傷!”秦廣王如實的答道。
秦廣王的話一出立馬引起一陣騷動,眾仙都交頭接耳的議論著。“咳咳!”玉帝咳了兩聲,嗡嗡的議論聲霎那停止。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自會做個決斷。”玉帝示意道。秦廣王微微一揖:“小神告退!”說完轉身離開靈霄寶殿,回地府去了。
“眾仙家對此事有何看法啊?”玉帝問道。
“老仙覺得,還是先查查這黑袍人的來頭,然後再做對策!”太白金星邁步出班說道。玉帝點點頭,手捋美髯:“正合朕意!那麼……”
“不用查了,那黑袍人十之八九是‘蓮花山’下的那一個!”楊戩在班中,冷冷的言道。眾仙聞聽‘蓮花山’幾個字,開始一愣旋即又低聲的議論開了。玉帝高聲問道:“二郎神!你是如何知曉?”這個楊戩,怎麼不早說啊?
“小神無意中得知的!”楊戩輕描淡寫的說道。玉帝一聽又一瞪眼,這楊戩和我說話怎麼總橫著出來啊?你別忘了,我是你舅舅!玉帝使勁兒的捋著胡子,壞了!胡子被揪掉兩根兒。楊戩呢,他到好微微低垂眼皮什麼也不看。你說他知道不知道?其實他知道玉帝正運氣呢,而且還揪掉了兩根兒胡子。可他就是裝不知道,一幅事不關己的架勢。
玉帝隻好自己安慰自己,不生氣,不生氣!“那麼,眾仙家有何高見啊?”我不問你總行了吧!
“既然,二郎神知道此妖的來曆,不如就請他去查辦。不知玉帝一下如何?”赤腳大仙在一旁建議道。玉帝白了一眼他——這是什麼建議,簡直是餿主意!我要是問他:可否去降伏此妖?這楊戩不定有什麼話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