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姑娘!”歐陽逸璿看著我坐下後說道:“最近有些麻煩事想請姑娘幫忙!”我看著他,轉轉眼珠問道:“什麼事?”
“請姑娘去辨認一物!”歐陽逸璿麵無表情地說。我撓撓頭看看身邊的哥哥,他依舊目光溫柔的看著我。我眨巴眨巴眼睛問道:“何物?”
“哎呀!你去了不就知道了!”歐陽逸昕在一旁喊道。我白了他白眼——你叫我去我就去啊!“是一種很像赤豆的豆子,但是人吃了會有不適!”莫靈峰在一旁解釋著。哦!原來是這樣,我說嗎沒事怎麼會想起我來!我沒好氣地問:“這該找大夫啊!找我做什麼?”
“大夫不認得是何物!”歐陽逸昕說道,語氣中帶著不耐煩。我翻翻眼皮白了他一眼:“我也不認得!另請高明吧,別耽誤了!到時候出了人命可別怨我!”我不滿的嘟囔著。
“姑娘有一顆慈悲的心,怎能看著見死不救呢?就煩勞姑娘走一趟吧!”歐陽逸璿誠懇地說。
“雲兒,佛家有雲: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莫靈峰看著我說道:“雲兒應該去看看,若能救的人性命豈不是功德一件?”我低下頭盤算了一番,好像沒什麼利嘔!“怎麼不去請薛大夫?”我問道。
“薛大夫出診去了,不在!不然,怎麼會來請你啊!”歐陽逸昕眉頭擰著有些煩躁。請人,還這幅模樣!我在心裏嘟囔了一句。
“你急什麼啊?”我不滿的吼道:“我也得問清楚了不是。是誰中毒了?不會又是你家人吧?”
“不是的!是城外一個鎮子裏的人,你去了就知道了!”歐陽逸昕越來越煩躁。我瞪了他一眼:“怎麼去啊?不會走著去吧?”
“哎呦,小姑奶奶!車在外麵等著呢!”歐陽逸昕急的在屋裏直轉悠。
“哥哥和我一起去!”我拉著他的衣袖問。莫靈峰點點頭:“快去換衣服吧,多穿些!外麵冷得很。”我笑著站起身,“不用了,我們走吧!”說著拉著莫靈峰就往走,那二人也跟了出來。
一陣風刮過,吹的我的衣服唰唰作響。雖然已經入冬了,我依舊一襲單衣。他們三人已是皮棉加身了,我這身原本與這冬日的景色已是不協調。在與他們三人站在一起更加得不協調。“雲兒冷不冷?”莫靈峰輕聲問道。我笑著搖搖頭:“要不要跟爹娘說一聲?”
“不用了!我已然說過了,我們快去快回吧!”莫靈峰拉住我的手,驚奇得看著我。但是什麼也沒說,就那麼拉著我往大門而去。他不說,我也知道他為何驚奇!雖說我穿得單薄,可是手很溫暖一點都不冰冷。哥哥一定很奇怪吧!我不怕冷的原因,除了功力日漸提高以外。我覺得最主要的是,那水玉!是師傅老頭送我的那串如今就帶在我的左腕。師傅!師傅還好嗎?
大門外停著一輛,車夫見我們出來趕緊從車轅上下來。他恭敬的侍立在一旁,我們先後上了車。到車上我才發現,車廂雖說不大但很舒適。車緩緩的動了,嘎啦嘎啦的車輪聲中夾雜著嗒嗒的馬蹄聲。我撩開窗簾往外一看——哇!好熱鬧,街上賣什麼的都有,各色的燈籠、爆竹、綾絹華……應有盡有!我把各色的物件盡收眼底,也就不覺得著馬車走的很慢。
“李元能不能再快些?”歐陽逸昕坐在哪高聲問道。“少爺!街上人多,太快了傷到人就不好了!”趕車的李元高聲回答。我放下簾子瞟了他一眼,見他從車窗往外張望——很著急的樣子!我轉轉眼珠趴在莫靈峰的耳邊:“哥哥,這家夥這麼著急做什麼?”莫靈峰看了一眼對麵的歐陽逸昕,含笑看著我手指輕點我的鼻尖:“你啊!”我皺皺鼻子順勢依靠在他肩頭,百無聊賴的我正要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感覺,馬車的速度加快了。我一挺坐起身,趴在車窗上往外一看,已經出城了!城外顯得冷清多了也蕭索多了,車輪碾過出一陣塵埃飛揚。
沒走多遠一個城鎮的輪廓出現在眼前,隨著馬車的前行鎮子的模樣漸漸清晰——好像是自然形成的一個鎮子!
“還有多遠?”我透過車窗看著前方,問道。“不遠了,不遠了!”歐陽逸昕煩躁的說著。我回頭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往莫靈峰擠了擠。“冷了吧?”莫靈峰拉過披風把我裹在裏麵,緊緊地擁著我。其實,我並不冷,隻是想靠哥哥近些,鞋換他身上的那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少爺到了!”那個李元說了一句,這歐陽逸昕急著掀起車簾:“快停下,快艇下!”車停住了,他噌的一下就跳下車:“你們快點下車啊!”我們陸續得下車,我打量了一下地方——樸素!灰磚素瓦,大門的漆有些斑駁。
門是虛掩著的,歐陽逸璿走上前去輕打門環“啪啪”。院中無聲無息,讓人懷疑是否有人存在。良久,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女子!“是誰?”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聲音不大不過很悅耳。
“芯悅!是我!”歐陽逸昕在那裏喊道,聲音有些高。門應聲打開,一位少女亭亭玉立在麵前。她發式簡單沒有金銀飾物,頭上隻有一隻木笄。臉上沒有脂粉,清清淡淡。沒有綾羅綢緞加身,隻一襲布衣很幹淨利落。我看著她,是個很可人的人兒。難怪這歐陽逸昕如此的焦急!
她看著我們微微一禮道:“不知歐陽公子來此何事?”冷冷的話語。我不禁看了看歐陽逸昕,不知他是何感受?
歐陽逸昕要說什麼卻被他大哥攔住了,歐陽逸璿向前走了幾步道:“周姑娘,我們並無惡意!聽說令尊臥病在床特意來探視,並請了位通醫理的朋友來給令尊瞧瞧!”
“公子的心意,小女子心領了!”說完就要關大門。
“等等!”歐陽逸昕衝過去,雙手抵住大門看著芯悅姑娘。“好不容易才請動雲姑娘,怎麼也得讓她給令尊把把脈啊!”歐陽逸昕的聲音不禁柔和下來。芯悅姑娘開始冷冷得看著他,後來眼睛裏突然閃過一點光澤:“雲姑娘?那個雲姑娘?”
“這城裏還有幾個雲姑娘啊?”歐陽逸昕答道。芯悅看著他,有望他身後看看問道:“是那個開食療方子的雲姑娘嗎?”她的眼中似乎有一點希望之光在閃爍。歐陽逸昕點點頭一側身,指著身後的我們說道:“那個穿單衣的就是!”她看著我似乎有些激動:“姑娘裏麵請!剛才多有怠慢,請姑娘別介意!”她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我朝他笑了笑,拉著哥哥的衣袖隨著她走進去。“要知道這樣,就該讓這小丫頭打頭陣!”歐陽逸昕在後麵嘟囔著,雖然聲音很小可是還是被我聽到了,我不禁抿嘴一笑。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一天天的暖合起來。我卻絲毫感覺不到春天的來臨,仿佛春天與我隔絕了一般。
從那日得到消息,我就日日加緊練功不敢有絲毫的懈怠。這是為我再一次出逃作準備!想想我也真夠背的,上次是因為纏足而出逃。結果,遇到妖精差點把小命兒給丟了!偶遇師傅,才學了點本領。如今又要逃婚!這次出逃……恐怕很難再回來了!爹娘肯定不會原諒我的行為,這不比上次。上次可以解釋成小孩在心性,而這逃婚可是一條很大的罪狀!
這幾天總有媒婆往這跑,而我也被禁足了——不準隨便走出大門一步。為了這,還讓家丁在大門守著後門守著,夜間還加了崗!這些都攔不住我,如果我想走的話。不知道為什麼,我遲遲沒有下定決心。直到那天,娘親自來幫我穿戴整齊。帶我來到花廳的後麵,我們透過格窗可以看到裏麵的一切……
自那時起,我狠下心腸——出走!我麵無表情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就把自己鎖在屋裏不再出去。當然,誰來叫門也不開!我靜靜的收拾著東西,小包袱放在床上。我坐在床邊看了看屋子,這是我兒時一直住的屋子。在這裏每個角落裏都有我快樂的回憶,我和哥哥的小小身影浮現在房間的每個角落。
“哥哥,你抓不到我……嗬嗬……”
“哈哈……抓到了……抓到了……”
“嗚嗚……哥哥……嗚嗚……”
“妹妹!筆要這麼拿著……”
“哥哥。雲兒等你回家……”
“嗯!要乖乖的聽話嘔!”
……
往事如夢一般的出現在眼前,一片霧模糊了雙眼淚從眼中滑落至腮邊。抬手輕輕擦去淚水——如今我又要離開了,也許再也不會回來!把屋中的陳設一一的收入眼底,記在心中。
看了一眼天色,已是將近黃昏。我把包袱用法術縮小帶在身邊,洗了洗臉換了件衣服。輕輕的打開房門,院子靜靜的無聲無息。我來到飯廳在門口遲疑了一下,“雲兒!”一聲呼喚在身後響起,帶著驚喜。
“哥哥!”我微側身含笑看著他。
“雲兒……你……”他似乎感覺到什麼,眉頭皺了起來。我用甜甜的笑顏掩飾著心中的酸楚:“哥哥最近在忙什麼?什麼時候起身去京城?”
“等你……親事定下來以後就走。”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眉宇間帶著一絲哀傷。我抬手輕輕撫平他的眉頭:“不要總皺眉,會老的!我好想跟哥哥去京城,可是,沒有機會了!”我依舊笑的如春花般燦爛,心裏卻已是淚水如雨。
莫靈峰看著我的笑顏,說不出的心痛!他深吸一口氣勉強調出一絲笑容說道:“雲兒要是不願嫁,咱們就不嫁了!哥哥守你一輩子,陪你一輩子!”
我笑著搖搖頭:“不,那樣爹娘會很生氣,況且也不會同意的!再說了,哥哥也要娶妻的。那時候,要是未來的嫂子不容我怎麼?還不是讓哥哥你為難!”我輕輕的拉住他的手,柔聲地說:“哥哥!如果有一天我不在這裏了,你要好好照顧爹娘!就把雲香當作我吧,好好的照顧她!”
“雲兒你……你跟我去京城!”他有些緊張的緊緊地握住我的手,久久不肯放鬆。我搖搖頭——我怎能跟你去京城呢!去了又能怎麼樣呢?
“哥哥,姐姐!你們在做什麼?”雲香從我身後走過來,邊走邊說。“姐姐,聽娘說已經給你找好人家了!”我在家的這些日子,我們已經是很好的姐妹了。她不再像開始時敵視我了。“那天,我偷偷地去看了……”她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沒發現可疑的人出沒。才繼續說道:“簡直是頭豬!”聲音很小,隻有我們三個可以聽得到。
“姐姐!”她來住我的手問:“你真的要嫁嗎?要是個翩翩少年,嫁也就嫁了。可是,那人肥頭大耳的,我一看就想起——豬!”
我淡淡的笑笑:“肥頭大耳的多好,有福氣!”說完轉身走進屋中。門口的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我我看你的搞不清楚狀況。
“哥哥!你說,姐姐她是不是……”雲香用手指了一下頭,悄悄的問。莫靈峰思索了一下:“我想,她這麼做自有她的道理。還有,這事情你不要管!”說完也走進屋中。門口隻留下雲香在那裏搖頭歎氣的,嘴裏嘰咕咕的走了進去。
飯桌上的氣氛很壓抑,都靜靜的吃飯誰也不說話。娘象沒事似的平靜得吃著飯;老爹則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眼睛時不時得看看自己的寶貝女兒。知道女兒不願意嫁,同樣自己也看不上那個小子。可是,沒辦法,誰讓自己坳不過老婆子呢!隻得心裏暗自歎氣……。雲香邊吃飯邊用眼睛溜著在座的人,也不敢說話隻得朝眼前的飯菜發狠。莫靈峰更是心煩意亂,簡直是無心吃飯。可是,又不敢太過顯露,隻得悶悶的再那裏有一搭沒一搭的吃著飯。